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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巴赫的音乐和色彩联在一起,那是狂妄的臆想症。
更过分的是,我真在巴赫的音乐里面听到凡·高黄绿蓝之间微妙的色彩渐变,以及排列有序而又奇思异想的层次。
多年以后,我在纽约读到有关卡萨尔斯的大师课,他对听众大叫:“色彩!
色彩!
巴赫是个伟大的色彩家。
他喜爱色彩,从他WTC第一个前奏曲开始……”
[1]
做学生的我在乐谱上面图画形状,当时自己以为斗胆包天,实际半点创意亦无。
后来读到克利的《教学速写》(PedagogicalSketchbook),又看到尤妮丝·诺顿(Euon)关于阿图尔·施纳贝尔(ArturSabel)钢琴教学的大师课[2],克利用点线面图解音乐,施纳贝尔强调音乐中的抽象形体,认为美化音乐的夸张和感情的做作,首先毁掉的就是音乐中的形体,没有形体的音响不是音乐。
以前给《爱乐》写文章时,曾经答应雪枫一篇有关音乐抽象视觉图像的文章。
那时我还是主要依靠被动的听,所以富特文格勒(Furtw?ngler)的版本给我很深的印象。
我试图以舒伯特第九交响曲为本,富特文格勒的诠释为辅,图画一组“音响建构”
的草图。
结果这事没做成。
以后朋友送我一本海因里希·申克(Heinriker)的《音乐分析五首图解》(FiveGraphialyses),尽管是和声结构的示意图例,和我没有太大关系,但从视觉角度看来,却是觉得非常面熟。
关于音乐和视觉艺术的关系,我在2000年4月11日的笔记中提到:
在我看来,音乐艺术和视觉艺术的关系有两层。
形式上的类比是一层,即视觉的抽象形体之于音响的线条和织体,绘画色彩之于和声和调性,这是数的比例和关系。
任何一个对音乐和绘画语言有所体验的人都能感觉两者之间的联系。
克利和康定斯基做的就是这回事。
第二层关系比较抽象,接触的层面也更为广泛。
很多年来,我一直发现任何时代的音乐和艺术(不仅仅是视觉艺术)在形式上有着类似相关的共性。
更有意思的是,这种共性往往与当时政治结构和社会价值,甚至文化环境和时尚风气,在抽象的形态上面有着相当的关联。
这里所指的不是政治和社会环境对文化艺术影响的泛泛而谈,而是纯粹形式结构方面的类比。
当年大学毕业论文,就是探讨泛希腊(Hellenistic)时期,社会结构与艺术和戏剧之间的形式关系。
很多年来,对这种间接形式关系的思考直接影响我的作品,不管我用什么媒体,或多或少都与这个想法有关。
一次我和燕迪谈起这个想法,他突然说,那不是诠释学(Hermeics)吗?我以前可真不知这个单词。
燕迪说我什么都是自己稀里糊涂撞上的,真的没错。
我生来最怕别人告诉我什么必读、什么必看。
我自认是个未来的土包子,有便利不用,自愿孤闻寡陋,且又保持道路畅通。
我把这种心态叫作业余的旁观、有意识的原始状态。
我在音乐里做艺术,在艺术里玩音乐,目的就是为了保持这种旁敲侧击的新鲜。
听觉艺术和视觉艺术是我终身搞不清楚的情结。
我在视觉空间里面感觉时辰变迁,在时间动态之中看到具体形体魔变。
无论音乐还是艺术,我是错上加错,最终,在错差的夹层之间,看到那么一点不尽的相同,得到半点似是而非的领悟。
[1]“Color!Color!Bachwasthegreatestcolorist.HelinningwiththefirstpreludeoftheWell-TemperedClavier...”
[2]TheTeagofArturSabel-Euon,1987UyofPittsburgh,DepartmentofMusi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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