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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辉咳了一声，似乎想让他别说了。
“行了，知道你要面子，我不说了。”
“我们不知道这背后的人是谁，但他确实帮了我们很大一个忙，在秘境的消息放出来之前，我们的人就来了蓬洲，他们走遍了蓬洲十二城，最后发现脚下五十九米深的地方埋藏着很多毒草，几乎每一个都能成为蛊虫的食物，从那时起我们就知道了明微潇很有可能就是母蛊。”
“本来我们是不准备让你们小辈来的，但没办法，谢家的那位小公子想起了地下塔里藏的东西，无论说什么都要来，听老白说失忆了都还念叨着这件事……”
说着说着季清玉就想起来了白渠星和谢宴秋一死一失踪这件事，声音逐渐小了下去。
文观梧瞟了一眼萧澈和许霖心，怕两人再陷入伤心之中，道：
“为什么偏偏是五十九米？”
一直沉默的萧澈的却在此时开口道：
“萧尘渡当年刺杀圣上成功的那一晚是五月初九。”
几位长老在他小的时候总是喜欢跟他讲萧尘渡的旧事，明微潇说自己的失忆与那几人也有关，估摸着他们是想让萧澈对萧尘渡能产生一种盲目的崇拜，从而被夺舍时心甘情愿。
毕竟这世上没有什么比信仰这种东西更容易让人奋不顾身的了。
只可惜萧澈对自己的亲爹没有什么崇敬的意味，只有厌烦和想造反。
而明微潇选的这五十九米埋葬不止是毒，还有怨。
萧澈有时候会想，真好，一家子整整齐齐，都没长什么良善的心肝。
眼看着气氛再一次消沉了下去，宁折霜突然道：
“所以您老几位让我们进秘境，只是想把我们支走吧？说了这么多，还是没说你们到底要在秘境外做什么？”
季清玉尴尬地笑了两声，重重地拍了一下身旁的甄辉，给他使了两个颜色，见人不接话，保持着笑意从唇缝中蹦出几个字：
“甄兄你说句话啊哈哈。”
甄辉看了一眼面前的这些小辈，道：
“你们不过几百岁，虽到了化神期，但比起几千年前来说历练的还是太少了。”
“你们天赋好，悟性好，又有我们给你们兜底，灵气匮乏的时代，连心魔都难以存活，说到底有些东西你们根本没接触过，好好当你们的家主，把门派的东西传下去，这就是你们该做的，剩下的有我们就够了。”
季清玉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刚想叫甄辉不要说得那么直白，就听宁折霜冷笑一声道：
“别这么说，说得好像我们几个化神期的跟个废物似的。”
甄辉一噎，如果有人说化神期是废物的话，那这个时代的强者那才真的是两只手都数的过来。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就算灵气再怎么匮乏，消失的也只是秘境，而不是修士。
“甄叔，季叔，我和文姐双亲去得早，成为门派的传人再怎么也有了几百年，我记得你们登上家主之位的时候都已经好几百岁了，这么看来我们的阅历并不差多少。”
“不要总拿年龄说事，说得好像你们不是这么过来似的，都是几百上千岁的老不死了，人家凡人活的还没我们零头大，真当我们是小孩呢？要不我现在变一个满脸皱纹的样子出来给你看看？”
宁折霜看样子只是个醉心阵法什么也不在乎的人，该吃的苦却没少吃，她这话怼得两位长辈几乎哑口无言，这一次文观梧没有拦她了，站在一旁，看向甄辉与季清玉的眼里都带了几分不满与谴责。
萧澈抱着刀站在一旁听着几人的争吵，神情没有丝毫变化，似乎根本不在乎他们在聊什么。
什么蓬洲，什么夺舍，什么人蛊，他都不在乎。
要是能像当初那样放一把大火把这些全都烧毁就好了，只是不知道当初从火海外捡到的那个人还会不会出现在眼前。
他看着逐渐升高的日头，想象着那个在眼前封闭的裂缝，抬手在空中划了一下，黑雾从指尖逸散，像是天边真的出现了一道口子，萧澈盯着这副画面，眼中忽然闪过了一丝笑意。
只是这笑意带着一种濒死的决绝。
“所以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萧澈蜷缩了指尖，有些不舍地让黑雾消散，慢慢收回了手，他听到季清玉叹了口气，说出了两个字：
“沉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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