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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机也到了。”
“谢宴秋你可愿意和我做个交易？”
“你要救人，我也要完成我的执念。”
“好。”
“不问代价？”
“代价是什么？”
“我若说是要你的命呢？”
谢宴秋刚想答应，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了萧澈的身影。
若自己死了，对方会很难过吧？
消散的进程还在继续，哪怕秘境地入口提前关闭，这里面也有上千名修士，还有……文观梧他们。
哪怕几人相识的时间甚短，谢宴秋也不愿意他们就此死去。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早已放下了寻思的念头，他不怕死，他只是放不下一个人。
面对谢宴秋的犹豫，石像提醒道：
“你自己说过的，百死而不悔。”
“不悔。”
只是有些舍不得。
他父母亲当初为了天下去封印昶赤，哪怕最后的结局是惨遭灭门，想来也是不曾后悔的。
谢宴秋骨子里流着谢家的血，谢家十代家主从未抛弃过自己的初衷，到他这一代，哪怕惨遭折磨，哪怕都没好好看过这个人间，哪怕和爱人在一起的时光才不过几月有余，哪怕在将死之际才遇到了一群朋友，到头来他也不怨恨任何人。
谢宴秋就是这么一个人，一个被恨杀死了，用一点点爱就能重新救活他的人。
八岁以前的事于他而言，更像是一场早已忘却细节的梦，但他还记得在梦中，父亲会在他睡前给他讲曾经行侠仗义游历四方的故事。
那时的谢宴秋说：
“等我长大了也要成为那样的人！”
“好！
不过你现在的任务是好好睡觉，平安长大，这样以后才能成为造福百姓的大侠。”
似乎有人曾在梅花将落之时对他说过，他还有的选，但其实命运早在一开始就安排好了每一个人的结局。
淡蓝色的光芒从他身上散去，慢慢飘向空中的那些裂缝，仿佛要将他也裹挟着一同消失。
“我跟你做这个交易。”
——
海面上雷声不断，似乎有愈演愈烈的征兆，偶尔有闪电从云层中穿过，惨败的光照亮了不远处尸横遍野的景象，大雨一遍又一遍冲刷着平台上的血迹，可鲜血宛若已经渗透进了石头的缝隙中，任由滂沱大雨如何拍打，它们始终不褪色，狰狞地铺在地表，象征着洗不清的罪行。
万千修士漂浮在半空中，灵力的光辉在武器边缘闪烁着，仿佛陨落的星辰。
他们俯瞰着波浪翻飞的海面，眼里闪过几分犹豫，但这很快就如被拍打的泡沫一样碎掉了。
消失的漩涡隐隐约约又出现在了翻涌的大海之中，透明的海水之下，是正在一点一点消失的世界。
明微潇悬于漩涡之上，身上落下了无数丝线，这些丝线落入海中，不断汲取着灵力。
海面之上有多少修士，地牢里同样有这么多的人。
白渠星坐在角落里，腰间的竹笛已经磨损了，连花白的头发都沾染上了发黑的血污，再不见往日的纤尘不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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