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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透过云层，懒洋洋地洒在黑石镇的城墙上，照亮了那些尚未清理乾净的血跡和弹痕。
战斗的硝烟渐渐散去，但空气中依然瀰漫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和火药味。
城头上，倖存的信徒们大多坐在地上，背靠著冰冷的石壁，脸上写满了疲惫，眼神却带著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
林默站在城墙的最高处，手里拿著一卷羊皮纸，上面是王虎刚刚统计出来的损失清单。
他的眉头紧锁，指尖划过那些名字，每一个名字背后，都是一张鲜活的面孔。
“牺牲二十人，重伤十五人，轻伤三十五人。”
林默低声念著，声音有些沙哑，“城墙破损七处，最长的裂缝达五丈……武器损失三成，药品消耗过半。”
不算不知道，一算嚇一跳。
这场胜利，他们付出的代价並不小。
“大人，都统计完了。”
王虎站在他身后，眼睛红红的，显然也不好受。
牺牲的二十人里，有好几个是跟他一起从矿坑出来的老兄弟。
林默深吸一口气，將羊皮纸捲起来，紧紧攥在手里：“让大家先休息两个时辰，然后……为牺牲的兄弟举行葬礼。”
“是。”
王虎点点头，转身去安排了。
两个时辰后，黑石镇外的山坡上，挖好了二十个土坑。
二十具简陋的木棺被抬了过来，每口棺材上都插著一根削尖的木棍，上面掛著一块布条，写著死者的名字。
林默穿著一身黑色的劲装，站在土坑前，所有的信徒都来了，包括那些受伤的，也挣扎著拄著拐杖，站在后面。
山坡上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他们走了。”
林默的声音响起，清晰地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走在我们前面，为了我们的自由，为了逆子营的存续，永远地离开了。”
他的目光扫过那二十口棺材，又看向面前的信徒们：“我知道，你们很多人跟他们是兄弟，是同乡，心里不好受。
我也一样。”
“但我们不能一直沉浸在悲伤里。”
林默的声音陡然提高，带著一股穿透人心的力量，“他们用生命换来了我们今天的安全，换来了黑石镇的存续！
我们能做的，就是记住他们，带著他们的份，继续走下去！”
“推翻教会的统治，让所有像我们一样的罪民，都能堂堂正正地活著——这是他们的愿望，也是我们的使命！”
“我们要让教会知道，他们夺走的生命，我们会加倍討回来！
他们施加的苦难，我们会让他们百倍偿还！”
“告慰英灵！”
林默猛地举起拳头，怒吼一声。
“告慰英灵！”
“告慰英灵！”
所有的信徒都举起拳头，跟著怒吼，声音震彻山谷，惊起了一群飞鸟。
不少人泪流满面，但眼神里却燃烧著熊熊的火焰。
葬礼很简单，没有鲜，没有哀乐，只有泥土覆盖木棺的沉闷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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