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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瓶中那脆弱得仿佛下一刻就会彻底消散的七彩霞光,眼前似乎又浮现出紫霞往日那灵动狡黠的笑容,那声清脆的“呆子”
,再对比如今悟空(黑悟空)那副冰冷无情、视万物为刍狗的毁灭姿态,一股混合着巨大无力感、悲痛与难以言喻的愤怒在他胸中翻腾汹涌,几乎要冲破喉咙。
“难道……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猪八戒的声音带着一丝绝望的嘶哑,九齿降妖杖被他握得咯咯作响,“就眼睁睁看着紫霞仙子香消玉殒?看着大师兄彻底万劫不复?看着这三界六道,因为他娘的什么狗屁怨念和混沌,彻底化为一片焦土?!
俺老猪……俺老猪不甘心啊!”
“阿弥陀佛。”
菩萨宣了一声低沉而悠长的佛号,宝相庄严,目光却穿透了时空,看到了那冥冥中纠缠难解的因果线,“万法皆缘,聚散离合,劫数兴衰,亦是天地定数。
然,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
世间万事,纵是绝境,亦未尝没有那一线微乎其微的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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猪八戒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浑浊的眼睛里重新迸发出光芒,急切地追问:“请菩萨明示!
那一线生机何在?纵是刀山火海,俺老猪也绝不皱一下眉头!”
“解铃还须系铃人。”
菩萨的话语如同暮鼓晨钟,敲打在猪八戒的心头,“此番浩劫之根源,不在外魔肆虐,而在悟空内心之魔障。
混沌尊者不过是引动并无限放大了这份潜藏的魔性。
外力压制、征讨剿灭,终是治标不治本,甚至可能适得其反。
唯有从其内心着手,唤醒其被无尽怨念与混沌压抑的本真灵性,让其自我觉悟,自我抉择,方是斩断魔根、化解此厄的唯一根本之法。”
她的目光再次落回玉净瓶中的紫霞仙魂,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意味:“而紫霞仙子,便是那最重要的‘引子’,是关键中的关键。
她以自身参悟的‘有情太虚’道境,早已与悟空结下了远超寻常的深刻因果羁绊,更是此刻那魔头内心深处,连接其被封印本真唯一的、也是最脆弱的桥梁。
她不能死,至少,在悟空于毁灭与复苏之间做出最终选择之前,她必须活着,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份无声的叩问,一缕不灭的希望之光。”
“可……可如何能救她?”
猪八戒看着瓶中气息微弱、被黑气不断侵蚀的紫霞,刚刚升起的希望又被现实的残酷压了下去,“连菩萨您的杨枝甘露都只能延缓,无法根治……”
“寻常佛法甘露,仙丹妙药,对此混沌怨力侵蚀,已难奏效,甚至会因其性质冲突而加剧其恶化。”
菩萨沉吟片刻,似乎在回忆某种极其古老的秘辛,缓缓道,“或许,天地间,唯有寻得那至阴至阳、生死轮回交汇的奇异之地,采集天地初开、混沌未分时偶然遗留的一缕本源之气——‘混沌生机’。”
“混沌生机?”
猪八戒一愣,这名字听起来就充满了矛盾与玄奥,既带混沌,又蕴生机,“此物在何处可寻?”
“此地飘渺难寻,方位不定,只记载于某些上古残卷与洪荒遗族的古老记忆之中,名曰‘归墟之眼’。”
菩萨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传闻其位于四海尽头,万水归流之终极,乃是天地间一切终结与起始的缝隙所在,于无尽死寂、吞噬万物的归墟之力核心,反而不可思议地蕴藏着一线最为本初的生机。
然,此地极其凶险,空间结构紊乱不堪,时空碎片交错纵横,扭曲物理法则,更有自太古时代便存活下来的恐怖遗种盘踞守护,环境之恶劣,危机之深重,便是大罗金仙,亦不敢轻易涉足,稍有不慎,便是形神俱灭,永堕虚无之下场。”
猪八戒闻言,倒吸一口凉气,但随即,他那张猪脸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决然之色,一双小眼睛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再凶险也得去!
龙潭虎穴俺老猪也闯过!
为了救紫霞仙子,也为了给大师兄……给那个混账猴子留下一线幡然悔悟的希望,俺老猪义不容辞,万死不悔!”
菩萨微微颔首,眼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与怜悯:“你有此心,此等担当,不负净坛使者之位,亦不负昔日与你大师兄并肩作战之情谊。
然,此事非同小可,非仅凭一腔勇力便可达成。
归墟之眼,非仅力量可至,更需冥冥中的缘法,需有准确的指引,否则便是穷尽一生,也难觅其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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