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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灯的光略显昏黄，斜斜地投下来，在被寒风吹拂了一整夜而终于变得干燥的水泥路面上拉长了少年奔跑的影子。
凌晨四点多，城市睡得正沉。
北风像一把冰冷的刀子刮过皮肤，整条长街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个人。
...
雨停了，天边泛起灰白。
路明非坐在门槛上，手里攥着那双毛线袜，指尖摩挲着粗糙的针脚。
每一针都歪歪扭扭，像是孩子第一次学着织东西时的笨拙尝试，却暖得让人心头发颤。
他没哭，只是把袜子贴在脸上，闻到了一点淡淡的樟脑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像是阳光晒过棉布的气息。
他知道这不是幻觉??小满从不会骗他。
她连说梦话都会认真纠正自己算错的加减法。
“傻丫头……”
他低声喃喃，“我现在走路都费劲，你还给我织袜子？我穿得动吗？”
可话音刚落，屋檐下的奇迹花忽然轻轻摇曳起来，花瓣层层展开，像一张微启的唇：
>“你穿不动，我就帮你穿。”
声音轻得像风穿过树叶，却让他猛地抬头。
那一瞬，空气仿佛凝固了。
晨光斜照进巷子，尘埃在光柱里缓缓浮游，而那朵花的影子拉得很长，竟隐约勾勒出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小女孩轮廓，正蹲在他脚边，认真地为他套上袜子。
路明非怔住了。
他想伸手去碰，却又怕一动，这幻象就会碎。
但他知道，这不是幻觉。
这是“听见”
的延续??当一个人被真正倾听过，他的声音就不会真正消失。
哪怕隔着数据洪流、生死边界、甚至时间本身，也能顺着爱的频率，传回来。
“你说的那个‘臭小子’……”
他终于开口，嗓音沙哑，“他对你好？”
奇迹花晃了晃。
>“嗯。
他会因为我做噩梦而半夜爬起来放音乐，会偷偷把我藏起来的辣条找出来还给我，说吃多了胃疼。
他还说……你是全世界最勇敢的爸爸。”
路明非鼻子一酸。
“他懂什么。”
他嘟囔着，眼角却湿了，“我还揍不了他，腿不利索。”
花叶轻颤，仿佛她在笑。
>“那你等着，我下次带他来见你。
你要敢凶他，我就让花藤缠住你的拐杖。”
他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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