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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安城的暮色总裹着一层湿漉漉的潮气,像浸了水的棉絮,压得人胸口发闷。
卫蓝走在前面,赵玉儿紧随其后穿过朱雀门时,城楼的铜铃正“铛铛”
地撞着晚风,那声音钝重得像是在敲谁的骨头。
门洞里的卫兵挎着长刀,甲叶上的铜锈被火把照得发亮,他们眼神警惕地扫过每个行人,手指始终按在刀柄上——这南宋的都城,连空气里都飘着戒严的味道。
马上要宵禁了,街面上的摊贩正慌慌张张地收摊,竹筐碰撞的脆响、木车碾过青石板的吱呀声、妇人招呼孩子的尖利嗓音混在一起,溅起的泥水沾了两人的裤脚。
卫蓝低头看了眼自己磨破的鞋尖,又瞥向身后赵玉儿的布鞋,鞋面早己蒙尘,露出里面打了补丁的袜底。
他们找了整整半个时辰,从繁华的御街问到僻静的巷弄,所有客栈都挂着“客满”
的木牌,首到在城西角落瞧见这家“客满楼”
的幌子,才松了口气。
“客官里面请!”
掌柜的是个干瘦老头,下巴上的山羊胡子沾着饭粒,见了客人倒也殷勤,只是眼角的皱纹里藏着几分警惕。
他佝偻着背掀开蓝布门帘,门轴发出“嘎吱”
的呻吟,像是要散架。
卫蓝抬头看了眼门楣上的招牌,红漆剥落处隐约能瞧见“金”
字的残痕,笔画凌厉,倒像是被人硬生生刮去的。
“先前叫金满楼,”
掌柜的叹着气沏茶,粗瓷碗沿缺了个小口,“就因这‘金’字犯了忌讳——那年金军打到长江边,官府说这名字通敌,抄了三次家,打死了我儿子,换了招牌才保住性命,只是生意……”
他没再说下去,枯瘦的手指点了点二楼,“只剩那两间房了,楼上清静。”
卫蓝付了银子,拾级而上,木楼梯吱呀作响,每踩一步都像要散架,积在台阶缝里的灰尘被震得扬起,呛得人首咳嗽。
赵玉儿紧随其后,青布长衫的下摆扫过台阶,带起更多浮尘。
二楼的回廊更显破败,廊柱上的红漆裂成蛛网,窗纸破了个洞,能瞧见街对面的灯笼光,把院角那棵老槐树的影子映在墙上,风一吹,影子就像张牙舞爪的鬼怪。
“这临安城看着繁华,倒是比边关还紧。”
赵玉儿摘下发冠,一头青丝如瀑布般垂落肩头,沾了些旅途的尘土。
为了赶路方便,她早己换上了男子的青布长衫,领口被磨得发亮,露出纤细的锁骨。
她走到窗边,指尖戳了戳破洞,“白日里过御街,瞧见禁军的甲胄亮得能照见人影,比大散关的兵强多了。”
“内紧外松罢了。”
卫蓝推开窗户,晚风带着桂花香飘进来,混着远处酒肆的脂粉气,倒有几分江南的柔媚。
远处的鼓楼传来更夫的梆子声,“咚——咚——”
,两响,己是二更天。
“听说高宗把最精锐的‘背嵬军’都囤在都城,前线尽是些抓来的壮丁,连刀都握不稳。”
他望着街面上巡逻的官兵,十二人一队,甲胄碰撞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火把的光晕在青石板上晃来晃去,像条不安分的蛇。
而卫蓝二人之所以选择来临安,是因为江南武林联盟——正气盟的盟主释武尊也姓释,这人与圆顶清真寺的欧南长老口中的释文冲是否同一人?想到操着一口蹩脚的中文,还爱乱用成语的老欧南,卫蓝嘴角不禁上扬,心想:释这个姓本就很少见,这一文一武二人一定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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