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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所祭者,土神也。”
孔融诘难道,“社,祭土主阴气,而句龙为土行之官,主阴明。
与《礼记》之说不相违背。”
荀忻眨眨眼,回忆经义,孔融所依据的是《礼记·郊特牲》,指出句龙的属性与神社相符合,以此证明句龙就是社神。
只见郗虑答,“断章取义之论。
《礼记·礼运》曰,‘政必本于天,殽以降命,命降于社谓殽地,参于天地,病于鬼神’。”
他继续背书,引用《礼记》原文反驳孔融,说圣人与天地合称,与鬼神并称,说明社与地神的紧密联系。
“社所以神,地之道也。
地载万物,天垂象……国主社,示其本也。”
他说明大地承载万物的重要性,而祭祀社神是为了尊重地神。
“社主为句龙,岂非德不配位?”
荀忻眼见身边的一位儒生拔出簪在发髻上的毛笔,从袖中掏出卷轴,舔开笔锋,刷刷开始记录。
一旁刘晔低声问他,“元衡以为,此二公孰能辩胜?”
再看身边挨着的几位都竖起耳朵,荀忻摇摇头,“不知。”
按目前来看,郗虑引的经典原文更多,论据更充分,但孔文举也不是讷于言语的人。
果然孔融开始针锋相对,诘难道,“诚如此,若以土为尊,以地为首。
而《大宗伯》中,上下次序为‘天神、人鬼、地祇’,为何人在地之前?”
孔融所说的《大宗伯》指《周礼·春官·大宗伯》,其中有句为,“大宗伯之职,掌建邦之天神、人鬼、地祇”
。
这一句中“地祇”
的次序排在“人鬼”
之后,而句龙即为“人鬼”
。
只听孔融继续道,“此与侍中之言相悖,是以,为何社主非句龙,而为地?”
他们俩你来我往,难来答去,郗虑所证明无非是地神很高贵,你句龙不配。
而孔融所证,地神也没高贵到哪里去,为何句龙就不配?
既然孔融问到天地人的秩序,郗虑依然不虚,引经据典而答。
两人辩难半晌,你来我往数个回合,最终辩到了道德层面上。
郗虑说,假如句龙是配神,让其冒用地神之名,他难道不会良心不安?
孔融说,句龙明明是地神,贬本神为配食之神,良心该痛的是你才是。
依然谁也说服不了谁,最终不欢而散。
两位大佬走了,围观群众面面相觑,四散开来,回到自己的席位上,有人沉思有人喃喃自语。
在场的人中有古文经师,也有世代为官的今文学者,两派与那二位一样各执一词。
此刻垂头沉思,偶尔眼神相接,似乎有电光火花。
经学是士人的根本,在士人心中维持本派学说的正确性比什么都重要。
这些人表面上沉默,心里都在搜肠刮肚,只等回家写篇书信,联系亲朋好友,集思广益,辩倒冥顽不化的今学古学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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