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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承受着浪潮最猛烈、最直接的拍打,也注定成为后来者回望这段历史时,无法绕开的、带着复杂感慨的注脚。
胡悦那只视若珍宝的旧檀木箱里,整整齐齐地码放着厚厚一沓书信。
那是数百封来自天南地北知青点、穿越千山万水抵达她手中的信件。
泛黄的信纸,密密麻麻的字迹,记录着汗水和泪水,倾诉着迷茫与坚韧。
她无比珍视这些信件,近乎固执地相信着,终有一天,这些浸透了青春血泪的文字,会化作铸就历史的金戈铁马,以气吞山河的气势,向后人讲述他们这一代“老三届”
人独一无二、跌宕起伏的传奇故事!
命运的安排有时格外奇妙,胡家三兄妹的经历,几乎就是一部鲜活的“老三届”
样本集:大哥胡强,1966届高中毕业生,最早响应号召奔赴边疆。
二哥胡伟,紧随其后,1967届高中毕业,插队地点稍近些。
她自己,胡悦,1968届高中毕业,来到了川西的双沟村。
更别提还有四个姨妈家的表兄妹,陆陆续续,凑齐了初中各届毕业生,清一色都成了知青!
这支由血脉相连的亲人组成的知青队伍,几乎完整地覆盖了“老三届”
从高中到初中各个毕业年份。
每年的七月毕业季,火车站就成了巨大的情感漩涡中心。
绿皮车厢外,父母布满老茧的手死死攥住儿女的衣角,千叮万嘱,眼泪混着汗水;月台上,塞满被褥衣物的帆布包、藤条箱拥挤不堪。
青涩的学子们换上浆洗得发硬的海魂衫或粗布衣,姑娘们将乌黑的长辫盘起或编成利落的麻花辫,戴上红星闪耀的军帽,就在汽笛长鸣声中,完成了从学生到知青的身份蜕变。
他们告别城镇,告别父母,背起沉重的行囊,或挤上拥挤颠簸的敞篷卡车,或迈开双腿徒步跋涉,翻越一座又一座陌生的大山,趟过一条又一条不知名的河流,朝着地图上那个小小的、陌生的坐标点——他们的公社、大队、生产队,坚定而又茫然地走去。
,!
胡悦落户的双沟村,安静地躺在川西层层叠叠的山褶里。
味江像一条碧绿的玉带,温柔地缠绕在山脚;远处青城山的余脉与奔腾的两河群山在此相拥。
这个依偎着古老街子古镇、日日聆听着普照寺晨钟暮鼓的小村庄,户籍簿上的名字不过寥寥数千。
1969年的春天,胡悦作为跃岭公社接收的最后一批知青,和另外一百五十名伙伴一起,抵达了双沟。
旅途漫长而艰辛:绿皮火车摇摇晃晃几天几夜,换乘吱呀作响的牛车在崎岖山道上颠簸,最后换上草鞋,徒步走进莽莽苍苍的大山。
那天正赶上下暴雨,进山的队伍举着火把,在瓢泼大雨和泥泞的山路上,汇成一条微弱却倔强蜿蜒的火蛇。
当这群来自大城市的青年男女,跌跌撞撞、满身泥泞地摸到双沟村村口时,离家时的那点娇气和书卷气,早已被冰冷的山石磨平,被凛冽的山风吹散得无影无踪。
村里没有专门修建的知青点。
公社干部们本着务实的“乡土智慧”
,将这一百五十多名知青,打散安置到各家各户比较宽敞的村民院子里。
安置方案五花八门,充满了烟火气:有姐弟俩搭伙同住一屋,共用一个简陋的灶台;有同行的好姐妹挤在一张土炕上,抵足而眠;也有性格孤僻些的,单独住进农户家的偏房,从此与主家的鸡鸣狗吠为伴。
这一百五十多个城里娃,就这样被分散到双沟大队下属的八个生产小队里,正式开始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的农耕生涯。
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随着四季轮转,春种秋收,一幕幕带着泥土气息的喜怒哀乐,悄然上演。
汗水浸透了衣衫,老茧覆盖了手掌,理想在现实的风雨中摇曳,青春在广袤的田野里沉淀……:()1977年高考又一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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