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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时爱坐在海边礁石上,望着潮涨潮落,云起云飞”
。
这种对季候和景物的日常体验,是散文家的基本素养。
如果二三十年代的作家接着往下写,会是一篇闲雅散漫的优美小品。
但杨朔意不在此,海边闲坐,视线却在不断地聚焦:先是几个年轻的姑娘好奇礁石形状形成的原因,接着镜头一换,“是叫浪花咬的”
,人未到声先到,老泰山出现了。
接下来的主线就是围绕着老泰山,通过对话展开。
拉家常式的对话,不经意间就把普通劳动者老泰山的光辉形象塑造完成。
最后,镜头拉远,浪花再次出现,而作者的情感已经蕴蓄到最高点,“老泰山恰似一点浪花,跟无数浪花集到一起,形成这个时代的大浪潮,激扬飞溅,早已把旧日的江山变了个样儿,正在勤勤恳恳塑造着人民的江山”
。
此时,不论是“雪浪花”
还是“老泰山”
都已经成为精神的象征,凝定为时代的典型意象。
杨朔的散文常写日常生活中的普通人,但他更关注的是平凡事物和人物背后所折射出来的精神姿态,并将其上升至时代意识形态规范下的道德伦理高度,将他们打造成充满革命气息的时代意象。
因此,在杨朔看似丰富的散文言说中,所抒发的情感却大同小异,不外乎对祖国美好河山的歌颂、对勤劳朴素的劳动者的赞美和对革命斗争的美好想象等。
这种刻意的庄严感反而流于空洞,过分地拔高升华、曲以致深却让平常事物失去了“真味”
。
三、过分模式化使诗化散文走向僵滞。
“杨朔模式”
出现伊始,确实给在困境中发展的“十七年”
散文带来了可资借鉴的范式。
在对主题和结构的理性安排上,对古典文章笔法的运用以及设置“文眼”
、追求情感的哲理化表达等方面,都对年轻的散文创作者产生了重要影响。
但随着“杨朔模式”
不断地复制和自我繁殖,使得这种情致的散文表达沦为公式和模式,陷入艺术的惰性。
在“十七年”
后期,由于“左倾”
激进主义思潮的冲击,散文的诗化现象呈现出崇高化与纯粹化倾向,越来越僵化、虚浮。
杨朔所开创的诗化散文渐渐成为一种丰富的简单。
其实,这种模式化的背后,凸显的是“十七年”
时期知识分子话语的过度萎缩。
如何在散文这种自由性极大的文体中寻找到艺术和政治之间的平衡,是摆在当时散文创作者面前的难题。
诗化散文暂时满足了时代对于散文的强大命意,同时也满足了知识分子对审美趣味的隐在坚持。
散文的“诗化”
,不仅是一种审美风尚,也是知识话语寻求自我平衡和改变的庇护之所。
虽然杨朔诗化散文及其“杨朔模式”
最终僵化、失败,但是这种诗化散文的兴盛与发展,代表了“十七年”
时期散文家在创作上的积极探索和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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