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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新汉学家大加推崇,以为“千载一时”
,而凡是被他认为是学术不纯的,都予以排斥。
例如顾炎武、黄宗羲都是明末清初著名的思想家,他们为扭转明末空疏颓败的学风,开启清学做出了重大的贡献,但是江藩却认为他们不是专主汉学而将之排斥在外。
江藩还认为经术“一坏于东西晋之清谈,再坏于南北宋之道学,元明以来,此道亦晦。
至本朝三惠之学,盛于吴中,江永、戴震诸君,继起于歙,从此汉学昌明,千载沉霾,一朝复旦”
(《国朝汉学师承记》)。
这些观点引起一些主义理之学者的不满,受学姚鼐、尊宋学义理的方东树即撰《汉学商兑》以与江藩之作相抗衡。
他指斥江藩著书“以辟宋儒、攻朱子为本”
,一一反驳江氏的观点。
出于经世观,方氏认为“通经以致用也,以讲而不反之身心,何用讲,更何用经也”
(《汉学商兑》卷上)。
《汉学商兑》通篇皆为程朱理学“心体而躬践”
辩护。
同样,他出于致用思想,对当朝汉学利弊的也予以分析,认为“国朝考据之学,超越前古”
,然因“变本加厉,弊亦生焉”
(《复罗月川太守书》)。
他所谓的“弊”
,指的是那种脱离现实,皓首穷经,由眩博而至于空疏的治经学风以及由此带来的不良后果。
尽管方东树的《汉学商兑》出于宋明理学观批评乾嘉新汉学,多有偏见,但对于汉、宋各自的成就所作的较为形象的说明,还是有意义的。
比如他说:
经者,良苗也。
汉儒者,农夫之勤菑畲者也;耕而耘之,以殖其禾稼。
宋儒者,获而舂之,蒸而食之,以资其性命,养其躯体,益其精神也。
非汉儒耕之,则宋儒不得食;宋儒不舂而食,则禾稼蔽亩,弃于无用。
这是以通经致用的实践标准来衡量汉、宋治经的特色和二者之间相辅相成的关系,是比较中肯的。
江、方二人的门户之争,一方面互相攻讦,批驳对方学术的弊端,另一方面反映出汉、宋学术各自的优点与缺点,为后来的汉宋兼容会通开启新思路。
在《国史·儒林传》中,黄宗羲即指出:“两汉名教,得儒经之功;宋明讲学,得师道之益;皆于周孔之道,得其分合,未可偏讥而互诮也。”
汉学、宋学是两种治经的途径,二者各有利弊,但是又都有着不可忽视的意义。
清代咸丰、同治年间曾国藩主政,同时也是学界领袖。
他传承姚鼐之学,重义理、考据,并强调经济,在对汉、宋学术之争的问题上,则主张会通而不偏废。
比如曾国藩在《复夏弢夫书》中,从“礼家”
之学,会通汉宋,认为“乾嘉以来,士大夫为训诂之学者,薄宋儒为空疏;为性理之学者,又薄汉儒支离”
,所以他极其赞美秦蕙田著的《五礼通考》,做专门学问,又义理会通,因此“可以通汉、宋二家之结,而息顿、渐诸说之争”
。
汉、宋之争,是延承于宋明理学的学术现象。
嘉庆、道光年间,清王朝危机四伏、动**不安的社会局势使得学风随之发生改变,同时,由于学术自身的发展变化,也促使汉、宋会通成为必然。
汉、宋会通,亦如前朝经今、古文之会通,儒、释、道三教之会通,为学术发展过程中的重新整合。
同时,源于历史的原因,汉、宋会通作为清学流变过程中的重要学术现象,也必然成为中国传统学术的终结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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