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一秒记住【梧桐文学】地址:https://www.wtwx.net
[5]
这一传说的深刻生态内涵,给神话的生态价值提供了有力的证据,西方研究者指出在神话里,一切存在都被当成是有生命的:“或者说那里不存在我们所说的东西,只存在着参与同一生命潮流的那些有灵气的存在物——人类、动物、植物或石头。
……正是通过这种关系,通过与树的共存,通过作为人的生命意象的甘薯,一句话,通过生动形象的神话,人才懂得自己的存在,并认识了自己。”
[6]
俄罗斯学者维谢洛夫斯基也考察过“人——树木——植物”
的迷信传说,一些早期氏族认为自己祖先是树木,有的传说是人变成植物,而维吉尔《埃涅阿斯记》描写人们从波吕多洛斯的墓上折断灌木时,从树枝上流下了鲜血:“沿着这些同一的途径,就可能出现某一树木、植物同人的生命休戚相关的观念。”
他引用了欧洲许多人化为植物的民间传说,有许多与古代中国魏晋以降的连理树故事,非常类似。
他是把人们的敬神心理同生命崇拜连带一起讨论的:
形象性的进一步发展是在其他途径上实现的。
个性的分离,对于它的精神本性的意识(与祖先崇拜相联系)应当导致自然界的生命力在想象中分化为某种个别的,类似有生命的,个体的东西;这些东西在水中,林间,天空气象中活动,表示意愿,发挥影响;于是每一棵树上都出现了各自的树精,他的生命同树联系在一起,他感到疼痛,当树被砍伐时,他便同它一起死去。
在希腊人那里如此;在印度,越南,也有同样的观念。
[7]
何以在两晋南北朝之际,中原也骤然涌现了那么多的树神遭害故事?而且异文多样,传播如此广泛?其原因当是多方面的。
首先,秦汉时期,中原人们已初步认识到树木之于生活的重要,这是危机初露端倪的敏感。
像《史记·货殖列传》揭示出:“(邹鲁)无林泽之饶”
;《盐铁论·通有》称:“东郡烧草,以故薪柴少”
;《汉书·朱买臣传》写他“不治产业,常艾薪樵,卖以给食”
。
因此,不少人已经注意营造柴林和炭薪林来稳定经济。
桑林和许多果树的种植也得到了重视。
以至《礼记·月令》规定:“孟春之月……禁止伐木”
;“孟夏之月……毋伐大树”
;“季夏之月……树木方盛,乃命虞人入山行木,毋有斩伐”
;“季秋之月……草木黄落,乃伐薪为炭”
;“仲冬之月……日短至,则伐木,取竹箭”
。
汉末直到两晋战乱灾荒频仍,而林木种植业生产周期一般较长,年命有限的人们哪能等及?因此论者正确指出,汉末战乱带来的危害十分巨大,“引发林木种植业的萧条与崩溃”
[8]。
于是伐木毁林的严重问题,也被文学母题敏感关注到了。
华夏古人以对待树态度为代表的生态观念,具有一个历史的演变过程。
因此,上述文学现象不仅仅是志怪小说繁荣随之而来的一个主题,除了生态环境恶化带来的反思,它还有着佛教敬树和戒杀思想的濡染。
外域树木崇拜触媒和佛经母题传播,也是不可低估的因素。
从自然界生态环境的保护上看,通常认为,水旱灾荒与林木垦殖有着密切关系,这不能不影响到普遍性的民俗心理。
邓云特《中国救荒史》第三章,将“林垦政策”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若浏览器显示没有新章节了,请尝试点击右上角↗️或右下角↘️的菜单,退出阅读模式即可,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