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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之效死固宜。
惟盗在内室,牛在外厩,牛何以知有警?且牛非矫捷之物,外扉坚闭,何以能一跃逾墙?此必有使之者矣。
非鬼神之为而谁为之?此乙丑冬在河间岁试,刘东堂为余言。
东堂即护持寺人,云亲见二牛,各身披数刃也。
[11]
相对来说,牛的发怒更带有恐怖性,牛为主复仇的震慑力量也更加威猛。
而在日常生活中,清代人们也有以牛作为自身伦理比照的事情。
徐珂《清稗类钞·孝友类》还称,浙人陆某即“感牛而爱弟”
,由牛的亲和同母所出的行为,感发内心油然而生的伦理震撼:“陆某性横恣,时与弟相尤。
某畜牝牛产犊,贩之邻,弟转鬻之,继又产一犊,某自饲焉。
后弟之犊在牧场随某所畜犊归,宿某之牛圈中,弟力挽之不得出。
翌日,某之犊亦随弟所畜犊归,宿弟之牛圈中,自是日同牧,夜同宿,若自知其为同母生者。
陆于是涕泣语弟曰:‘我过矣,我过矣。
兽犹如此,可以人而不如兽乎?’自是遂和好。”
其实,牛所代表的食草动物的生态学价值,并不仅仅同这一动物(家畜)与人的关系中看出。
广义上说,食草动物与植物特别是草类植物也是互动相生的。
生态学家指出:“某些草类植物与吃草的有蹄动物共同生长;离开对方,任何一方都不可能兴旺繁荣(甚或生存)。
从表面上看,食草动物似乎一向都威胁着植物;食草动物掠取营养价值,而植物是受损者。
但是,有愈来愈多的证据表明,食草动物与植物之间的关系并不完全是获取与丧失的关系。
许多植物都和那些由它们喂养的动物一道共同生长以减少各种有害影响,它们通过代偿机制而抵消这种有害影响,甚至从喂养行为中获得益处。”
[12]我们知道,铁器与牛耕的运用对于早期生产力发展的决定性影响,遑论牛粪在耕地与草原上土壤肥力的作用。
因此,牛是生态系统中的一个重要物种,关于牛、牛文化的生态学意义还有待更加深广的层面上总结。
梳理明清叙事文学中的怪牛形象,我们可对古代叙事文学中的动物意象所受外来翻译文学影响,人牛关系体现出的生态思想等,有进一步的认识,从而有了继续探讨的一个新视角和逻辑起点。
[1]吴海勇:《中古汉译佛经叙事文学研究》,第252—253页,北京,学苑出版社,2004。
[2]洪迈:《夷坚志》支景卷六《汝岭牛虎》》,第926页,北京,中华书局,1981。
[3]郎瑛:《七修类稿》卷四十四《牛搏虎》,第650页,北京,中华书局,1959。
[4]任笃行辑校:《全校汇注集评聊斋志异》卷八《牛鬼》,第2215页,济南,齐鲁书社,2000。
[5]《续夷坚志·湖海新闻夷坚续志》,第272页,北京,中华书局,1986。
[6]张应昌编:《清诗铎》卷二十一,第743—744页,北京,中华书局,1960。
[7]钱泳:《履园丛话》卷十四《村牛搏虎》,第384—385页,北京,中华书局,1979。
[8]解鉴:《益智录》卷四《牛鬼》,第109页,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9。
[9]钱泳:《履园丛话》卷十四《祥异·水牛》,第357页,北京,中华书局,1979。
[10]夏敬渠:《野叟曝言》第三回《只手扼游龙暗破贼坟风水,寻声起涸鲋惊回弱女馀生》,第27—31页,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7。
[11]纪昀:《阅微草堂笔记》卷六《滦阳消夏录(六)》,第109页,上海古籍出版社,1980。
[12][美]霍尔姆斯·罗尔斯顿:《环境伦理学:大自然的价值以及人对大自然的义务》,杨通进译,第225页,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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