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姿势依旧有些僵硬。
但和前些天不同，他不再频繁看表，不再焦躁地抖腿。
他闭着眼睛。
起初，是强迫自己放空，脑子里却塞满了各种念头：病人的数据、没看完的文献、对李道一那套理论的反刍……那琴声像噪音，让他心烦意乱。
但今天，也许是那天陈默眼角泪珠的震撼还在，也许是连续多日的“折磨”
让他的神经麻木了，也许……是别的什么原因。
当《流水》的琴音再次流淌时，他尝试着，真正地、什么也不去想。
渐渐地，那熟悉的琴声似乎有了一点不同。
他仿佛真的“听”
到了山涧的清泉，在石缝间跳跃、汇聚、奔流……声音不再刺耳，反而带着一种奇特的安抚力量。
他紧绷的肩颈，不知不觉放松了下来。
呼吸，也不知不觉变得悠长。
他微微睁开眼，看向旁边的陈默。
陈默依旧空洞地望着前方。
阳光落在他安静的侧脸上。
有那么一瞬间，欧阳自奋似乎看到，陈默那茫然无焦点的瞳孔深处，随着琴音某个转折的韵律，极其轻微地、难以察觉地收缩了一下。
极其短暂。
如同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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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自奋的心，却猛地一跳。
他立刻屏住呼吸，再仔细看去。
陈默的眼神己经恢复了那种恒定的茫然。
是错觉吗？欧阳自奋不确定。
但他没有再闭上眼睛。
他就那样静静地看着陈默，听着那循环往复的《流水》。
第一次，他没有觉得这时间是在浪费。
时间，在针灸、汤药、静坐中，悄然滑过了一个多月。
陈立群己经进山好几次了。
带着一身被荆棘划破的伤痕和满身的疲惫，但也带回了李道一要求的那些罕见药材。
他的脸更黑了，皱纹更深了，但眼神里那点微弱的火苗，却因为儿子那些微不可察的变化，而顽强地燃烧着，甚至比之前更亮了一些。
这天下午。
阳光很好。
观察室里暖洋洋的。
陈默坐在窗边的椅子上，安静地看着窗外飞过的一只麻雀。
刘夏在整理物品。
陈立群坐在儿子旁边的小凳上，手里拿着一个削好的苹果，没有立刻给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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