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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医看肩，是骨，是肉，是筋膜粘连。
道医看，是气堵了。”
“气？”
欧阳自奋的眉头拧得更紧，这个词对他来说太玄乎。
“不是空气。”
李道一看着自己的手，五指张开又轻轻合拢，指节分明。
“你可以理解成一种维持身体运转流动的能量，一种信息流。
他的肩膀，气机凝滞，像冬天的河水结了冰。
冰越厚，河道越不通，肩膀就越僵，越痛。”
他目光转向欧阳自奋。
“我的针，是引子。
针尖刺入的深度、角度，捻转的力道和方向，是在特定的‘河道’节点上，点一把小火。
火很小，但位置准。”
“换一个比喻，黄河冬天开冰见过吧？一架轰炸机，带着炸弹，炸开关键点位的冰，整条黄河的冰，都会被水势催动，碎裂。”
“谁也没本事把整条黄河炸一遍，也没必要，是不是？”
他手指在空中虚点了几下，“寒气被这点温热一逼，开始松动。
淤堵的气血，就像冰化开一点，水开始自行流动，摧垮下游的冰。”
“难的是，要找到那几个关键的点位。
瞎炸，是不行的。”
“他自己感觉到的‘松快’，就是那点冰化开，水流重新动起来的一瞬间。
离河道完全畅通，还远。
但是，己经有苗头了。”
欧阳自奋若有所思，手指无意识地在空中模仿了一下捻针的动作。
“所以……你让他一周后再来，是等这点化开的气血真正运行起来，把剩下的‘冰’也带开？巩固那个……‘河道’？”
“嗯。”
李道一点头，“一次猛火，可能冲垮河堤。
小火慢温，水到渠成。”
“至于钱……”
李道一顿了顿，“粗茶淡饭，日常不过西套衣。
收他五十块，够了。”
他不再解释，走到天井门口，推开门走了出去。
天井不大，青石板铺地，中央放着一个半旧的石臼。
李道一站定，双脚微微分开，与肩同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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