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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她轻声说出一个音节：“**艾纽拉**。”
风掠过锈蚀的铁架，卷起几片碎纸。
那是从老妇人口述笔记中掉落的一页，上面写着一句话：
>“共忆者不死，因为他们活在彼此的记忆褶皱里。”
启航时刻，无人说话。
潜艇缓缓沉入漆黑海水，探照灯划破深渊，照亮沉没的城市遗迹??断裂的立交桥、倾倒的教学楼、淹没的教堂尖顶。
这里曾是南海沿岸最繁华的群岛都市，如今只剩下钢筋骨架与珊瑚共生的幽灵城邦。
鱼群穿梭其间，宛如游荡的灵魂。
下潜至三千米，信号开始扭曲。
“检测到强烈记忆残留。”
陈昭盯着屏幕，“不止林昭华一个人……这里有上百个意识碎片，全都集中在海沟底部某一点。”
“因为那里是‘终端井’。”
托马斯低声说，“传说中，所有被官方否认的灾难现场，最终都会通过秘密通道接入这个海底数据坟场。
政府称之为‘归零区’，但我们叫它‘真相墓园’。”
卡伊戴上骨笛改装的神经接口头环，指尖抚过胸前悬挂的小型晶体复制品。
它是主眼分裂后留下的子体，虽不能投影文字，却能感知情感波动。
此刻，它正微微发热，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准备对接。”
驾驶员喊道。
潜艇缓缓停靠在一处巨大金属平台边缘。
平台呈六边形，表面刻满符号，中央有一扇圆形闸门，门上浮雕着一只闭着的眼睛。
门缝间渗出淡蓝色荧光，伴随着极其微弱的滴答声??那是录音带仍在运转的节奏。
他们穿上了特制防护服，携带着便携式声波增幅器。
打开舱门的瞬间，一股冰冷咸腥的气息扑面而来。
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发光粒子，如同尘埃中的星屑。
踏入平台内部，才发现这根本不是人造建筑，而是一具巨型生物遗骸改造而成的空间。
墙壁由某种钙化组织构成，脉络清晰可见；地板则是透明软骨层，下方流淌着泛着磷光的液体，里面悬浮着无数微型录音胶囊，每一个都封存着一段临终遗言。
“这不是机器。”
阿玛尔颤抖着伸手触碰墙面，“这是……一头死去的鲸。”
突然，前方走廊尽头亮起一道光。
一台老旧的磁带播放机凭空浮现，放置在石台上，指示灯缓慢闪烁。
卡伊走上前，按下播放键。
林昭华的声音响起，比之前更加清晰：
>“我知道你们会来。
我在最后七十二小时里录下了所有我能捕捉的声音??母亲哄孩子的歌谣、渔民祈祷的方言、防空警报响起前三秒的市集喧闹……我把它们编成了密码，藏进海流的频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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