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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路底寨的篝火熄灭了，但林默带来的那簇医学星火，却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寨子里悄然点燃。
第二天，筛查工作继续。
昨天被诊断为法洛四联症合并肺动脉闭锁的男孩——阿普，他的情况一直让林默放心不下。
孩子的紫绀比昨天看起来更重了些，安静地坐在火塘边，像一只容易受惊的小鹿。
林默拿着听诊器和血氧仪，走到阿普身边。
他蹲下来，让自己的视线与孩子齐平。
“阿普，还觉得闷吗？”
林默用尽量缓和的语气问道，尽管他知道孩子可能听不懂。
阿普的母亲，一位脸上刻着风霜的傈僳族妇女，紧张地在一旁翻译。
阿普怯生生地看着林默，点了点头。
林默没有急着检查，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用锡纸包好的巧克力——这是陆青屿塞给他补充体力的。
他剥开，掰下一小块，递到阿普面前。
阿普的眼睛亮了一下，犹豫地看了看母亲，在母亲点头后，才小心翼翼地接过，放进嘴里，脸上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羞涩的笑容。
这个笑容，让林默的心柔软了一下。
他这才开始为阿普听诊，手指温暖地接触着孩子瘦弱的胸膛。
他听得极其仔细，眉头微微蹙起，对旁边的阿邓医生说：“右心室负荷很重，肺动脉瓣区几乎听不到血流杂音，闭锁的可能性极大。
需要尽快创造手术条件。”
他转向阿普的母亲，通过向导，用最直白的话解释：“阿普的心脏，有一根很重要的血管堵住了，所以他会没力气，嘴唇发紫。
我们需要带他去一个更大的地方，用特殊的办法把血管打通，他才能像别的孩子一样跑跳。”
他没有使用任何专业术语，只说“血管堵住了”
、“打通”
。
阿普的母亲听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紧紧抓住林默的白大褂袖子，用傈僳语反复说着：“医生，求你，救救阿普！
我们听你的，我们都听你的！”
这种毫无保留的信任，沉甸甸地压在林默肩上，却也是他前进的最大动力。
整个白天，林默筛查了寨子里剩下的所有孩子和几位有症状的成年人。
他不仅检查，还会耐心地告诉家长孩子是什么问题，严重程度如何，后续可能怎么办。
他说话语速不快，确保向导能准确翻译，遇到焦急的家长，他会反复解释，直到对方稍微明白为止。
他的平和与耐心，像一阵暖风，吹散了萦绕在寨民心头的恐惧和迷茫。
人们看他的眼神，从最初的敬畏，逐渐变成了信赖和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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