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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穿枣红缎子皮袍,外套玄缎团花大马褂,一步一点头的走将进来。
进来之后,他还是行那种古礼,对了鲁大昌一弯腰,深深的就是一揖。
鲁大昌笑道:“这回你给我占的一卦,有些不灵。
你说我这个月偏财好,耍钱准赢,可是这个月快完了,赢钱的日子少,输钱的日子多,仔细算一算,恐怕我都输的不少。”
王道尹道:“我并不是算不准。
我算的偏财,并不是指着耍钱说,只要不是职分上挣来的钱,都是偏财。
大帅这个月发的公债,有三千万,这一项偏财,还算少吗?”
鲁大昌道:“发公债怎样能说是发偏财呢?这钱也不是我一个人用,一大半发了饷了。”
王道尹道:“公债怎样不是偏财?大帅发一道命令,就到各县去摊派,又不费力,又不花本钱。
而且这种偏财,要福气大的人,才镇得住,差不多的人,还不能发这财呢。”
鲁大昌道:“这样说,我要发公债,也是命里早注定下的了。
不知道这偏财,我今年还有没有?”
王道尹道:“让我算一算看。”
于是掐着指头,闭着眼睛,口中念念有词,念得那下巴颏下的长胡子,只是一掀一动。
念完了,他睁开眼来,给鲁大昌作了三个揖,笑道:“恭喜大帅,贺喜大帅,下个月偏财大发,比现在还好。”
鲁大昌笑道:“果然是这样吗?他妈的,下个月我再发它三千万公债罢。”
王道尹道:“那准成功。”
鲁大昌道:“你也管了十几县,你那些地方,能摊派多少呢?这个月的公债,你就办得不大好。”
王道尹走近前一步,低着声音道:“禀大帅的话,化仙管的那些县分,都是灾区,实在不容易办。”
鲁大昌道:“你别胡说了。
前些日子,你送来看的那几个小姐儿,都长得挺俊。
灾区里面,长得出那样花朵似的人吗?先别说废话,你跑到北京来做什么?”
王道尹道:“前天接到大帅由天津发去的一个电报,叫化仙来算一张命。”
鲁大昌笑道:“哦!
是了。
不是你提起,我倒忘了。
是宋督办给我做媒,要送我一个姨太太。
相片子我瞧了,人倒是对劲,可是我从前算过命,说是我今年下半年,不能办喜事。
我很为难,不知道怎么好?宋督办就说,打个电报把你叫来仔细算一算就行了。
电报是谁打的,我倒不知道,任上没有什么事吗?”
王道尹道:“任上没有什么事,伺候大帅要紧。
那很容易,回头我就去仔细算一算。
最好大帅把那相片也赏给我瞧一瞧。”
鲁大昌道:“瞧相片做什么,干脆,你就瞧人得了。
她叫赛瑚,在居仙院,是宋督办招呼的人儿。
我因为宋督办在天津,没有叫她的条子,省得宋督办疑心我等不及,割他的靴腰子。”
王道尹道:“那就是了,今天晚上,我就到居仙院给那姑娘先看一看相,然后再算一张命。”
说毕,王道尹转身要走。
鲁大昌道:“别走,你给这个人看一看相,他的官运怎样?”
说时,指着一边站立的朱营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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