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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远在晋南的王刚特派员,以及即将爆发的晋南大起义,就像一枚已经点燃引信、即将爆炸的炸弹,随时可能打破这种脆弱的平衡,将整个战局,推向一个全新的、不可预测的方向!
平静的水面下,暗流汹涌。
决定晋省命运的关键时刻,正在一分一秒地逼近!
经过近一个月的艰难筹措和缓慢运输,在付出了巨大的后勤代价和精力消耗后,方劲松总兵终于在忻州府的大营里,勉强积攒下了可供三万大军食用约二十天的粮草。
虽然这点存粮远未达到他心中“高枕无忧”
的程度,但前线日益低落的士气、以及来自朝廷越来越严厉的催促进军的压力,已经不允许他再继续无限期地等待下去了。
“是时候动一动了!”
方劲松看着粮仓的账册,下定了决心。
他深知,数万大军长期困守孤城,无所事事,本身就是取祸之道。
必须让军队动起来,向朝廷展示“进展”
,同时也要寻找战机,打破目前这种被动挨打、被反贼用“牛皮糖战术”
不断放血的僵局。
然而,方劲松并没有被“主动出击”
的冲动冲昏头脑。
他非常清楚自己最大的软肋——那条漫长而脆弱的生命线(粮道)。
反贼李锐指挥的民兵,像幽灵一样时刻窥伺着,随时可能扑上来再咬一口。
一旦大军离开忻州府这个相对安全的补给基地,深入反贼控制的核心区域(晋西北山区),后勤压力将成倍增加!
为了确保进军途中不至于因粮道被断而陷入绝境,方劲松精心策划了一个“多点支撑、梯次补给”
的保险方案。
他找到名义上的最高统帅石峻德,让他以总督的名义,向大军计划进军的路线附近,几个重要的府、州、县城池,下达了一道措辞强硬的命令。
命令的大意是:“本督不日将统帅王师,进剿八义集反贼。
大军途经尔等治所,尔等须恪尽职守,务必提前备足粮秣军需,以供大军随时取用。
若有延误或缺额,以致影响剿匪大计,定以军法严惩不贷!”
这份命令,被快马加鞭,分别送达到了朔州、汾阳、吕梁、离石等地的知府、知州、县令手中。
然而,当这些地方官接到这份来自总督衙门的“征粮令”
时,他们的反应,却不是恭敬从命,而是集体炸了锅!
朔州府衙内,知府将公文狠狠摔在桌上,气得胡子直抖:“混账!
简直是强盗!
他方劲松在忻州府刮地三尺,把士绅商户都快逼反了,现在又把主意打到我们朔州头上了?!
我朔州去年刚遭了灾,百姓糊口尚难,哪来的余粮供养他三万大军?!
这分明是要逼我们横征暴敛,激起民变啊!”
汾阳县衙里,县令对着师爷哭丧着脸:“完了完了!
这真是飞来横祸啊!
三万大军!
人吃马嚼,一天得消耗多少粮食?把我汾阳县库翻个底朝天也凑不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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