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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国医学大赛“病例实操”
的赛场,空气都透着紧绷——前四个选手轮番上阵,要么被患者怼得哑口无言,要么对着“产后抑郁”
的诊断书念得口干舌燥,连评委席上的李教授都揉了揉眉心,手里的评分笔半天没落下:“这病例的症结在‘心防’,光讲药理就是对牛弹琴。”
林辰推诊室门的瞬间,就听见一声轻轻的叹气。
进门一看,患者王姐坐在诊椅上,怀里抱着双没拆封的宝宝学步鞋,天蓝色的鞋面绣着小云朵,她指尖反复摩挲着鞋尖,眼神却空落落的,黑眼圈重得像涂了层墨。
见人进来,她头也没抬,声音软得像没骨头:“别给我看了,那药吃了半个月,觉没睡够三小时,还总犯恶心,我可不想让宝宝喝带药味的奶。”
林辰没掏听诊器,也没翻病历本,反而蹲下来盯着那双小鞋子笑:“这鞋选得真有眼光,小云朵绣得真灵动——不过我跟你说,给宝宝买鞋可得避坑,我小外甥上次买了双同款,鞋头太硬,穿了两天就磨红了脚,我姐心疼得直掉眼泪,后来才知道得选鞋头软乎乎的。”
王姐的指尖顿了顿,终于抬了抬头,眼里的空茫散了点:“可不是嘛!
我挑了三天才选中这双,结果我妈说‘宝宝还不会走,买了浪费’,我老公也说‘不如省点钱买奶粉’,夜里我就盯着这双鞋琢磨,是不是我太矫情,连给宝宝买双鞋都要被说……”
话没说完,她的声音就带了哭腔,眼眶红得像浸了水的樱桃。
林辰拉了把小凳子坐在她旁边,没提“抑郁”
也没说“治疗”
,反而接过那双小鞋子捏了捏鞋头:“你这鞋头软乎乎的,肯定不磨脚,我姐后来买的那双,鞋头硬得能敲桌子——对了,我姐产后也这样,夜里抱着宝宝的小袜子发呆,说‘自己连买双袜子都没眼光’,我妈就给她揉手腕上的穴位,说‘揉顺了气,看啥都顺’,你要不要试试?就跟挠痒痒似的,一点不疼。”
王姐犹豫了两秒,还是把右手腕伸了过来。
林辰指尖轻轻搭在她的太冲穴上,力道轻得像碰:“你别紧张,咱边揉边唠。
你除了买鞋被说,平时带娃还受啥委屈?我小外甥奶奶总说‘小孩要多喂饭’,硬生生把宝宝喂得积食,后来才知道‘七分饱’才健康。”
这话像打开了潘多拉盒子,王姐的话匣子一下就开了:“我妈总嫌我抱宝宝的姿势不对,说‘会把宝宝腰累坏’,我换尿布慢了点,她就抢过去说‘你手笨,别折腾孩子’,我老公下班就玩手机,问都不问我累不累,我就觉得自己像个多余的,连带娃都不如别人……”
她越说越激动,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林辰的指尖却没停,力道跟着她的情绪调整——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时,就慢揉轻按;她说到“宝宝笑”
时,就停两秒,让她喘口气。
没十分钟,王姐的哭声小了,肩膀也不再绷得像块铁板,反而轻轻靠在椅背上,叹了口气:“其实我也不想这样,就是控制不住瞎琢磨,觉得自己是个没用的妈妈。”
林辰这才从随身的保温桶里掏出个陶瓷碗,碗里是稠稠的米白色粥,山药和红枣的香气飘得满屋子都是:“我没带药,就带了点按老方子煮的粥——孙思邈《千金翼方》里的产后调理方,说白了就是山药、红枣加小米,慢熬一个小时,山药炖得糯糯的,红枣甜丝丝的,一点药味都没有,比你妈煮的小米粥还香。”
他把碗递过去,王姐犹豫着抿了一口,眼睛忽然亮了:“哎?真好吃!
山药糯得入口就化,还不粘牙——这粥喝了真不影响喂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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