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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属下抱拳,退。
韩暝把手伸进怀里,摸到骨针。
他不杀人。
他告诉自己——不杀。
他的脑海里却止不住浮出一张脸:半月前东市的巷口,一个写“奉”
的人,把名藏在雪里,把字顶在胸前。
那人的指腹按在柱上时有一滴极小的血,血凝得快,凝住了他的一刹。
韩暝知道自己的手势——那时他只要再往前半步,刺落,就能把那滴血改一个去处。
可他没动。
他在“缓”
里忍,忍得手心出汗。
后来,郭嘉笑称此为“最贵的缓”
。
他不懂“最贵”
两个字,只知道胃里多了一团冷火,夜里翻身,火就往上走。
“头儿。”
门外有人低声,“西关那边的烽烟,压了一线。
象是有人在风里加了沙。”
韩暝起身,披上斗篷:“走。”
——潼关西门靠黄河的一侧,有一条被风磨得光的窄坡。
坡底埋着一枚铁环,环上经年磨出的纹里有积雪。
今夜,铁环被人掀开了一道缝。
并州的“看雪”
人换到了这里——一个不起眼的老军,他拿着一枝扫帚,扫雪的动作极慢,一寸一寸,从坡底到环边,再从环边扫回坡顶。
扫到第三遍时,有人从暗里递出一片竹签。
竹签极薄,薄得像风里夹的一片草叶,上头只刻了一个字:北。
老军把“北”
字刮成雪的纹理,然后再把雪打平。
他的眼里有一条细细的光,那光是风吹出来的。
他把扫帚靠在铁环旁,手伸进袖里,摸出一根细长的羽毛。
羽根是灰色的,顶端有一撮黑。
他捏住羽根,轻轻一抖,羽便顺着风落到坡下的缝里。
羽根里塞着一片比香灰还细的丝。
这丝里藏的,是今夜真正要走的“字”
。
它不经天,不经风,不给任何“鹰”
抓,只给雪、给土、给人心里最温的一处存。
“北。”
老军在心里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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