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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人看一眼就知晓,它乃偷得浮生半日闲的好去处。
亦像是她触手不可及的月辉。
薛元音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去一趟,但今日显然去不成了,她站在山顶看看也好。
薛昶会同意柳旻言带她出来,但绝不同意她去拜访朱月宫,甚至今日城北登山之行,都是柳旻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结果。
她爬得慢,下山更是困难,暮色苍茫时才回到府里,果不其然,褪下氅衣和袄裙一看,背部伤口再次开裂,已经往雪白里衣上渗血了。
她不知章景暄有没有在朱月宫等她。
她违约在先,又传出快要订亲的风声,章景暄惯来理智冷静,也极为敏锐,想来已经猜到了薛家的选择。
且不论章景暄喜不喜爱她,他就算心里对她有几分恻隐之心,经过这一遭违约,想必也会误会是她不情愿了。
他们殊途陌路,他比谁都要理智。
是她先陷了进去,生了妄想。
今日他们谁都没联系谁,似乎是僵持,又似乎是一种心照不宣的疏离。
薛元音打住思绪,拂珠已经包扎好了她背部的伤口,正在给青紫鞭痕轻轻按摩。
她一时分不清是哪里在痛,是皮肉在痛,还是心口在痛。
那株桑树在此成长了百年,后来建了薛府,将桑树圈养在墙院里。
它尽力峥嵘生长,伸出树冠,人人夸赞葳蕤繁茂,然而它的根系始终扎在薛府一隅,挣不出,逃不得。
她趴在帛枕上闭了闭眼,呼吸剧烈地起伏着,紧紧攥住身下的被衾,因为过于用力,指甲都泛了白-
冬时已至,章府各房各院都备了炭火。
瞻云院的书房有地龙,不用烧炭火。
室内安静,章景暄坐在书案前,垂眼悬腕作画,画上俨然是个婚服的雏形。
他上回丈量过了胸围,已经标注上,如今尺寸都全了,只是衣裳图案细节尚待思量。
他虽然丹青出众,却眼光偏高,等闲的嫁衣花样形制入不了眼,然而在服饰方面涉猎不多。
因此,这些时日他去朱月宫着重翻阅了相关典籍,大致有了些想法。
章景暄又铺了张草纸,画了几个图案,垂眼思忖。
书房门被敲响,他道了声“进”
,怀舟推门而入,道:
“公子,您让查的事情已经有眉目了。”
章景暄笔尖微顿,道:“说。”
怀舟侧身,让开一条道,门口一个颀长高瘦的人影走进来。
那人阖上门,走近书案,搁下一封密信,略显冷清的嗓音淡淡响起:
“你让查的事情,都在上面了。”
章景暄搁下笔,拾起密信,上面的火漆是密封的。
他拆开,垂眼一目十行地看去。
这封信查的属实详尽,连对方的籍贯、生平、性情、喜恶、好友,以及惯常穿什么样的衣物都给调查得清清楚楚。
那男子唤作柳旻言,出身洛阳周边的僻壤小地方,天资聪颖,出类拔萃,靠着当地举荐进了国子监读书,乃沈砜的同窗。
虽是寒门,却脾性温和,不卑不亢,后来从国子监结课,在他与薛元音去了泉阳县的半年里,柳旻言虽然并未登门拜访过豫王殿下,暗地里却与薛昶有着频繁来往。
章景暄略过那林林总总的生平,看向最后几个段落,目光落在一行字上。
庆安侯有意为其独女择一寒门子弟为上门女婿,最中意之人就是此人柳旻言,两方已然商妥,有近期订亲之意。
他微不可察地攥了下密信,面色却平静,道:
“此消息可属实?”
对方唇角轻轻一扯,懒得与他来回试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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