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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似乎是在一次难得的、气氛尚算融洽的傍晚，他拥着她站在廊下看雪。
她靠在他怀里，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说：“长钧，我不求你予我荣华富贵，只求你……信我，护我，莫要……负我。”
当时他是如何回应的？他似乎是嗤笑了一声，将她搂得更紧，带着一种属于征服者的、不以为然的自负，说：“我顾长钧的女人，自然由我护着。
至于信与不信……你既跟了我，便只需信我一人足矣。”
旧誓如刃，在此刻回想起来，每一个字都变成了一把锋利的刀子，狠狠地剜刮着他的心肠。
他承诺护她，却让她在他的地盘上，被下人用虎狼之药毒害，失去了他们的孩子，甚至险些丧命。
他要求她信他，却从未给过她应有的信任，因为一盒来历不明的红豆，一张医者的诊断书，就认定她背叛，将她打入绝望的深渊。
负她的人，从头至尾，都是他。
“噗——”
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咙，顾长钧猝不及防，竟生生呕出一口血来！
殷红的血液喷洒在面前摊开的军事地图上，如同雪地里绽开的红梅，触目惊心。
“少帅！”
身旁的副官骇然失色，急忙上前搀扶。
顾长钧摆了摆手，用帕子擦去嘴角的血迹，脸色苍白，眼神却是一种近乎死寂的清明。
他看着地图上那滩刺目的红，仿佛看到了沈如晦腕间流淌的鲜血，看到了她发间刺眼的白，看到了她眼中那片虚无的死寂。
他一直以为，强大的武力和无上的权势可以掌控一切。
可现在他才明白，有些东西，是武力与权势永远无法掌控的。
比如人心。
比如……一个女子被彻底碾碎后，再也无法拼凑回来的……魂。
旧誓如刃，刀刀见血。
而他此刻承受的痛，不及她所承受的万分之一。
他缓缓抬起头，望向珠帘之后那个模糊的身影，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穷途末路。
：（）路灯下遇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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