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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里藏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恐惧——他怕失去这双能照亮九鼎秘密的眼睛,更怕失去这个唯一敢与他谈条件的女人。
【三:玉箸剜心光】九尊青铜鼎已被墨家机关师围成北斗七星阵,鼎间缠绕着浸过丹砂与黑狗血的黑绸,绸带在汞风中猎猎作响,发出细碎的裂帛声。
中央的祭鼎比其余八鼎高出三尺,鼎口铸着一圈玄鸟衔珠纹,正是巴清见过的三星堆金杖同款纹路(在第44章)。
巴清赤脚站在祭鼎前的白玉台案上,玄色劲装被两名侍女解下,只着素白中衣,露出的双臂上,殷商巫纹正随着鼎鸣隐隐发烫——那是昨夜老巫医为她引动血脉时显现的印记,从手肘蔓延至腕间,与鼎身铭文一模一样。
嬴政站在法阵之外的玄色帷帐下,身旁捧着玉箸的内侍大气不敢出,额角的汗珠刚渗出就被汞气凝成细小的银珠。
李斯则站在稍远的地方,手中把玩着一枚刻有“斯”
字的青铜令牌,目光在巴清与鼎阵间来回游走,指尖无意识摩挲着令牌边缘——那是他调动咸阳卫戍军的信物,昨夜已暗中传令,若巴清失败便封锁矿道。
矿道顶部的裂隙中,漏下细碎的日光,被汞雾折射成诡异的七彩光芒,落在巴清脸上,像一层流动的血。
老巫医身披玄色祭袍,手持青铜铃,绕着法阵缓步游走,铃音清脆,竟压过了鼎鸣。
他将三牲血洒在鼎间,黑绸瞬间吸饱鲜血,巫纹在血的浸润下愈发清晰。
“时辰到——”
老巫医高唱祭词,声音苍老却有力,震得帐外汞雾都微微晃动,“昔有商汤祀鼎,以目通神;今有巴清献目,以安九鼎!
血为引,目为祭,玄鸟归,四海宁!”
他举起青铜铃猛摇三下,“请玉箸!”
,!
内侍捧着托盘上前,玉箸在日光下泛着莹白光泽,顶端的玄鸟纹仿佛活了过来。
巴清伸手接过,玉质温润,却让她指尖发凉,仿佛握着两块寒冰。
她抬头望向祭鼎,鼎口正翻滚着黑红色的汞火,火中浮现出无数张扭曲的脸——有披甲的士兵,有戴冠的贵族,还有穿祭袍的巫女,都是历代献祭给鼎阵的冤魂,此刻都睁着空洞的眼睛,死死盯着她的双眼。
“阿清,”
嬴政的声音穿透祭词,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连冕旒上的珠串都在晃动,“后悔还来得及。
朕可以换祭品,朕有无数宫女,她们的眼睛……”
巴清没有回头。
她想起二十岁守寡那日,族老们围着灵堂,逼她为死去的丈夫殉葬,说“巴族女子当守节”
,她笑着将掺了丹砂的毒酒塞进叔公嘴里,看着他七窍流血而死;想起第一次穿男装下矿场(第4章),被矿工嘲笑“小白脸还敢来挖丹砂”
,她握着鹤嘴锄在矿洞里待了三天三夜,挖出最纯净的丹砂,让所有人闭嘴;想起训练赤霄军时,设计“矿工变士兵”
的名场面(第67章),用墨家机关术打造连弩,让这支民间武装成为大秦最精锐的部队之一。
这双眼睛见过太多黑暗:矿道坍塌时的绝望,族老们贪婪的嘴脸,刑徒被汞液腐蚀的惨状;也见过太多机遇:嬴政眼中的偏执与信任,墨家巨子递来的令牌,鼎身铭文里藏着的秘密。
今日剜去,不过是用一双眼睛,换掌控九鼎的权力,换巴族百年的安稳,换与帝王平起平坐的资格。
她举起玉箸,对准自己的左眼。
玉箸尖端刚触到眼睑,一阵剧烈的灼痛感便传遍全身,仿佛有团火从指尖烧到心口。
臂上的巫纹突然爆发出红光,与鼎阵光芒遥相呼应,祭鼎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鼎口喷出的汞火瞬间化为血色,火中玄鸟虚影愈发清晰。
“凝神!”
老巫医高喝,青铜铃摇得更急,“观鼎纹,通神意,莫让血脉散!”
巴清闭上右眼,指尖猛地用力。
玉箸穿透眼睑的瞬间,她没有喊痛,只是死死盯着母鼎上的人牲纹,那些青铜人脸仿佛活了过来,嘴角勾起诡异的笑。
鲜血顺着脸颊流下,滴落在白玉台案上,竟没有散开,而是顺着台案纹路,如蛇般流向祭鼎的鼎足,在地面画出一道完整的离卦卦象。
“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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