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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吗？”
他声音沙哑，“是你回来了？”
依旧无人应答。
但风起了，带着一股熟悉的气息??是他母亲生前常煮的玉米粥的味道，也是儿子书包上挂着的那枚铃铛的余音。
他踉跄着追了上去，脚印一路引他至矿井最深处。
那里本该是死路，可岩壁竟裂开一道缝隙，透出微弱的光。
他钻进去，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小小的洞穴，中央摆着一张木桌，桌上放着一本翻开的作业本，字迹稚嫩：
>“今天老师教我们写‘谢谢’。”
>“我想写给爸爸，但他总说忙。”
旁边还放着一只破旧的红书包，拉链半开，露出一角画纸??是一个男人牵着一个小男孩的手，走向太阳。
卡洛斯跪倒在地，泪水决堤。
就在这时，他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咳嗽，干涩短促，像风吹过枯枝。
他回头，看见一个身影站在洞口，穿着洗得发白的旧棉袄，左耳后一道疤痕在幽光中若隐若现。
那人没说话，只是弯腰，从布袋里取出一块石子，轻轻放在桌角。
石子一落，整个洞穴开始震动。
岩壁上的裂纹缓缓愈合，空气中浮现出无数细小的光点，像是被遗忘的记忆重新苏醒。
那些光点汇聚成一条路，通向未知的远方。
“你要带他走？”
卡洛斯哽咽着问。
那人摇头，指了指自己的心，又指了指卡洛斯。
然后，他转身，一步步走入黑暗。
咔、咔、咔。
脚步声渐行渐远，最终消失。
卡洛斯抱着儿子的书包，在洞中坐了一整夜。
天亮时，他走出矿井，发现原本塌陷的通道竟奇迹般恢复通畅，救援队正准备爆破打通，见到他安然无恙，皆惊为神迹。
没人相信他的讲述。
但他不在乎。
他在作业本最后一页写下：
>“儿子，爸爸听见你了。”
>“对不起，我来晚了。”
>“但从今往后，我不再缺席。”
并将那块蓝灰石子，放进胸前口袋，贴着心跳的位置。
同一天，北极圈内的因纽特村落遭遇百年罕见暴风雪。
气温骤降至零下六十度，通讯中断，电力瘫痪。
村中最年长的萨满梦见自己站在冰原之上，远处走来一人，披着旧棉袄，手中拎着布袋。
萨满认得他??五十年前，他曾出现在族中一位濒死老妪的临终幻象里，那时他说：“冷不怕，我陪你走完最后一程。”
“你又来了？”
萨满在梦中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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