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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间的银铃跟着响,不是一下一下的脆响,是走一步响两下,“叮叮”
的,像冰粒撞在空瓷碗上,每声都贴着耳廓转一圈才散,听得人后颈的汗毛直竖,连指尖都有点发麻。
那铃声像在数着步子,又像在敲着什么无形的节奏,把竹楼里的寂静敲得发脆。
“消受不起?”
她终于开口,声音比刚才冷了八度,重复这四个字时,舌尖轻轻舔了舔下唇——不是女人的妩媚,是像蛇在试探猎物时的动作,眼神里的嘲讽快溢出来了,盯着我时像在看个不懂事的孩子,“在雷朵,还轮不到你们说‘消受不起’。”
她的语气硬得像橡胶林里的老树干,每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我给你们什么,你们就得接着——不管是花魁,还是别的什么。”
说这话时,她的手落在腰间的暗红宝石上,指尖轻轻摩挲着,指甲盖蹭过宝石表面的薄灰,留下一道浅痕——那痕迹像道细小的伤口,在暗红的宝石上格外扎眼,她却毫不在意,仿佛只是摸了块普通的石头。
顿了顿,她才像想起什么似的,语气松了点,却更像带着施舍:“不过,看在小雅的面子上,我今天不跟你争。”
她侧身让开门口的位置,眼神扫过躲在我身后的肖雅,“走,进房间,我跟你们好好说说日本的婚礼习俗,说不定你们听了,就喜欢了。”
最后“喜欢了”
三个字,她说得慢悠悠的,像在给猎物下诱饵。
她没等我们点头,转身就往房间里走。
暗红的和服下摆扫过竹席,流苏蹭出一道弯弯曲曲的痕——不是布料的软痕,是像稀释的血拖在上面,浅红的印子顺着竹席的纹路慢慢晕开,没一会儿就淡得快看不见了,却让人心里发紧,像那痕迹不是在竹席上,是在自己的心上。
肖雅的手攥得更紧了,掌心的汗把我的衬衫浸出一小块深色的印子,布料贴在腰上,凉得像块湿毛巾。
她往我身边又靠了靠,声音带着点哭腔,小声问:“老公,丽丽姐怎么了?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她的指尖轻轻抠了抠我的掌心,像在确认我还在身边:“上次老佛爷让我学打枪,我怕得手抖,她还帮我跟老佛爷说情,说‘小雅是姑娘家,不用学这些’,怎么现在连我的婚礼都要逼我?”
我抬手拍了拍她的手背,指尖能感觉到她手心里的汗是凉的,连指节都在轻轻发颤。
我没敢说破丽丽姐的心思,只小声安慰:“没事,她可能只是想给咱们的婚礼多添点花样,没别的意思。”
可心里却像压了块刚从晨露里捞出来的湿红土,沉得发闷,连呼吸都觉得重——丽丽姐这哪里是“添花样”
,分明是摊牌。
她用“长辈”
的身份裹着赤裸裸的控制欲,像张看不见的网往我们身上罩,潜台词明明白白:雷朵是我的地盘,这里的规矩我说了算,你们得听我的,别想着说“不”
,更别想着反抗。
竹楼外的晨光还在亮,可房间里的空气却越来越冷,像有股寒气从丽丽姐的和服里渗出来,绕着我们的脚踝往上爬。
进了房间,丽丽姐径直走向墙角的竹椅——那椅子是去年在勐腊旧货市场淘的旧物,藤条早已褪成深褐色,椅腿内侧有两道裂纹,用细麻绳草草缠过,坐上去时,松动的藤条会发出“吱呀”
一声轻响。
那声音不是厚实的闷响,是干涩的、像老树枝被掰弯的脆响,细得像根线,在寂静的房间里飘着,连空气都跟着颤了颤。
她坐下时动作慢得刻意,像在演一出早就排好的戏:先提起和服下摆,避免蹭到椅腿的麻绳,再缓缓落座,腰背挺得笔直,连肩头都没晃一下。
右手抬起,指尖捏着腰间宽腰带的银铃——指甲盖泛着暗红甲油的冷光,轻轻把铃铛拨到腰后,免得晃动时响个不停,动作轻得像在摆弄易碎的瓷器。
左手搭在椅扶手上,指尖无意识地敲着藤条的纹路,节奏慢得让人心里发慌,“嗒、嗒”
两声一组,间隔得刚刚好,像在打什么暗语,又像在数着时间,每一声都敲在人心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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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的晨光透过竹窗的缝隙钻进来,被竹条切成细条状的光斑,落在丽丽姐暗红的和服上。
领口那圈黑色藤花被光一照,影子就投在身后的竹墙上——不是规整的花影,是歪歪扭扭的,风从竹窗缝里钻进来,吹动和服的布料,墙上的影子也跟着动:粗的藤枝像蛇身,细的花瓣像蛇信,缓慢地扭动着,尾巴扫过竹墙的纹路,留下若有若无的痕迹,看着就像几条黑蛇贴在墙上爬,让人后颈发麻。
她没急着说话,指尖还在敲着扶手,等那“嗒、嗒”
声在房间里绕了两圈,才慢悠悠地从和服袖口里掏出个小巧的木盒。
盒子比巴掌大一点,是顺着木材纹理蔓延的深褐,不是上了漆的亮面,是原木打磨后的质感,摸上去该是粗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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