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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在他书房外,我听见他跟丽丽姐说“这批货要让北方的年轻人都尝尝,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好东西’”
,语气里的狠劲像淬了毒的刀,隔着门板都能感觉到他眼里的贪。
他书房墙上挂着张皱巴巴的中国地图,用红笔圈了北京、上海、广州好几个城市,圈里还画着叉,像在计划着什么阴谋。
我摸着胸口的军徽,能感觉到金属的凉,那上面刻着的“中国人民解放军”
,不就是要挡住这些阴谋吗?我怎么能走?我是军人,肩上扛着的不只是军装的重量,还有那些被毒品毁掉的家庭的希望。
去年在边境执行任务时,我见过一个穿蓝布衫的母亲,抱着她十七岁的儿子坐在路边,孩子的脸白得像张纸,嘴唇却泛着不正常的紫,手还在无意识地抽搐。
母亲的哭声砸在地上,一声比一声沉,手里攥着孩子没吃完的棒棒糖,糖纸都被眼泪泡软了,黏在手指上。
她抬头看我时,眼睛红得像兔子,说“我就出去买个菜,他怎么就碰了那东西?他还说要考大学,要给我买新衣服……”
那画面像块石头压在我心里,每次想起,都觉得喉咙发紧。
还有丁奇伟的托付。
他躺在临时医疗点的木板床上时,军徽还别在染血的警服上,血已经发黑,凝固在布料的纤维里,像块洗不掉的疤。
他咳的时候胸口起伏得厉害,每咳一声都能看见他指节更青一分,攥着我手腕时,指甲几乎要嵌进我的肉里,留下几道红印。
“袈沙,”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却咬得特别紧,“别让……别让更多家像我家一样……我妹妹就是因为这东西,没了……”
他没说完就晕了过去,可那句“拜托你了,一定要端了他们”
,像刻在了我脑子里,怎么能忘?我不能为了自己的安稳,把这些都抛在脑后。
肖雅的芒果树小院很好,江南的灯笼也很美,可要是我现在走了,会有更多的母亲像那个穿蓝布衫的女人一样哭,会有更多的孩子像丁奇伟的妹妹一样没了未来。
我咬了咬下唇,尝到了点淡淡的血腥味,把心里的愧疚压下去——等任务完成,等雷朵的雾散了,我一定带她去江南,去种芒果树,可现在,我只能把这些无奈藏在“都听你的”
后面,继续扛着这座山往前走。
肖雅大概是被夜雾裹得倦了,靠在我怀里的重量渐渐沉了些,原本还轻轻搭在我腰侧的手,慢慢放松下来,指尖的力道也弱了。
她先是慢慢闭上眼,眼睫像累极了的蝴蝶,轻轻颤了两下才彻底垂下,连带着眉间那点浅浅的愁绪,都被睡意揉得软了。
呼吸起初还带着点轻浅的起伏,每一次吸气都细得像雾,吐气时会轻轻蹭过我的衬衫领口,留下一点温热的湿;后来就渐渐变得绵长,“呼——吸——”
的节奏慢得像山间的风,吹过橡胶林时那样缓,连带着她肩膀的弧度,都跟着呼吸轻轻晃,像被风拂动的棉絮。
我低头盯着她的脸,连呼吸都放得比雾还轻,怕惊飞了她眉间的睡意。
她的睫毛很长,是那种浅棕色的,根根分明,长到眨眼时能轻轻扫过眼下的皮肤,此刻垂着,在眼睑下方投出一圈淡淡的阴影——不是浓黑的,是像淡墨在宣纸上晕开的那种浅灰,随着呼吸的起伏,阴影还会轻轻动,像水面上晃着的树影。
偶尔她会无意识地轻颤一下睫毛,幅度小得几乎看不见,只有凑近了才能发现,像蝴蝶扇动了一下翅膀,刚展开就又拢了回去,让人忍不住想抬手护着,怕风把这脆弱的睡意吹走。
,!
她的鼻尖微微翘着,是那种孩子气的弧度,鼻尖上的皮肤细腻得能看见细小的绒毛,被煤油灯的光映着,泛着点浅淡的光。
鼻翼会随着绵长的呼吸轻轻动,每一次扩张都很轻,像刚破壳的雏鸟在啄食,带着点没褪尽的稚气。
我甚至能看见她鼻尖上沾着的一点细小白雾,是屋里的潮气凝的,像颗极小的糖粒,贴在皮肤上映着光,却没敢伸手去擦,怕一碰就扰了她的梦。
她圈着我腰的手还没松,指尖依旧轻轻抓着我的衬衫布料——那是件浅灰色的棉衬衫,被她抓着的地方已经起了点皱,指节因为用力,泛着点淡淡的白,不是那种用力攥紧的青白,是像怕手里的东西跑了,轻轻捏着的那种浅白,连指甲盖都透着点粉,没了白天的力气,只剩依赖的软。
我慢慢弯下腰,小心翼翼地托着她的身体——一只手从她膝弯下穿过,指尖能摸到她连衣裙下摆的雪纺料子,薄得像蝉翼,蹭着皮肤有点凉;另一只手护在她的后背,掌心贴着她的肩胛骨,能感觉到她后背轻微的起伏。
脚步放得极轻,每一步都踩在竹地板的缝隙处,避开会发出声响的竹梁,生怕“吱呀”
声弄醒她。
竹床就在窗边,藤编的床面是老藤条做的,颜色已经变成了深棕,编出的菱形纹路里还藏着点经年的竹屑,摸上去糙糙的,却软中带硬,躺着不会硌人。
我把她轻轻放在床上时,藤条受了力,发出一声极轻的“咯吱”
声——像蚊子扇动翅膀的声音,轻得几乎要被窗外的虫鸣盖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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