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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穿件洗得发白的粗布短褂,左胸处打了块深灰色的补丁,针脚歪歪扭扭,领口磨得发毛,边缘卷成了圈。
藏青色的裤脚挽到膝盖,露出沾着泥渍的小腿,裤管上的河泥还带着潮气,黏糊糊地坠着几缕细碎的水草,甚至能看见泥缝里嵌着的细小贝壳。
他先是蹲在矮墙根下屏住呼吸,耳朵贴在锈迹斑斑的铁皮墙上听了两秒,确认里头只有男女的喘息声,才猛地抬手撑住墙沿。
粗糙的掌心磨过墙皮的铁锈,指节泛白,右脚尖踩着墙缝里的砖茬借力,身体像只偷食的猫般翻了过去。
落地时特意把重心放轻,脚尖先沾地,再缓缓压下脚跟,连地上的枯椰叶都没惊动半片。
刚站稳就弓着背往木箱后钻,后背几乎贴在箱壁上,胸口剧烈起伏,眼睛却死死盯着不远处纠缠的两人,连大气都不敢喘。
直到这时,魅姬才屈起右手食指,指尖精准弹在烟蒂末端。
橙红的火星猛地一跳,带着半寸长的烟灰“簌簌”
往下落,其中一点火星砸在枯椰叶上,发出清晰的“滋——”
声,瞬间熄灭在湿润的叶肉里,留下个黑褐色的焦痕,边缘还卷着细小的炭屑。
她没再看那道藏在木箱后的人影,转身时酒红色桑蚕丝吊带裙的裙摆轻轻扫过地面,布料与碎屑摩擦出极轻的“窸窣”
声,优雅得仿佛不是从龌龊的仓库里离开。
七厘米的细高跟踩在青石板路上,发出“嗒、嗒”
的声响,节奏均匀得像敲在人心上的鼓点。
鞋跟与石材碰撞的脆响穿透暮色,在空旷的仓库区里荡出回声,每一下都像在给这场荒唐的私情敲丧钟。
她的嘴角勾着抹极淡的冷笑,弧度细得像刀刻,眼尾的冷漠比夜风还凉,声音压得低却带着刺骨的嘲讽:“真是送死都挑着时候,暗哨的哨声快把耳朵震聋了,倒成了你们的助兴曲。”
尾音轻轻一挑,裹着毫不掩饰的鄙夷。
雷朵集团主楼的大厅里,水晶吊灯悬在挑高的穹顶下,百八十片棱面被灯光照得泛着鎏金般的光泽,每一道反光都像锋利的刀片,斜斜切在意大利米白大理石地面上。
石材的天然纹路像凝固的浪涛,此刻被灯光映得愈发清晰,连纹路深处的细小杂质都看得一清二楚,整个地面像一面铺展开的巨大镜面,把吊灯的光影、厅里人的身影全映在其中,连墙角的阴影都被切割得棱角分明,没有半分模糊的过渡。
只是此刻没人敢抬头多看一眼——那些锋利的反光落在人脸上,硬生生将五官劈成半明半暗的两截,明处的肌肤泛着冷光,暗处的轮廓沉在阴影里,像一张张被割裂的面具,透着说不出的压抑。
丽丽姐依旧斜倚在主位的红木雕花沙发上,沙发的扶手雕着盘旋的龙纹,龙鳞的纹路深凿入木,被常年摩挲得泛着温润的包浆,连龙角的尖端都磨得圆润发亮。
她的头发挽成精致的牡丹髻,梳得一丝不苟,发间没有半分碎发,只用一支金质蛇形发簪固定——蛇身缠绕着细密的金丝,每一缕都雕得根根分明,蛇头搭在发髻边缘,吐着分叉的金舌,舌头上嵌着的米粒大的红宝石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在鬓角投下细碎的红点,像溅在雪上的血珠。
她的右手指尖夹着那支发簪,慢悠悠地转着圈,金丝与发丝摩擦出极轻的“沙沙”
声。
左手搭在沙发扶手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白瓷茶杯的杯沿。
杯子里的普洱早已凉透,原本琥珀色的茶汤沉在杯底,变成了深褐的色泽,浓稠得像化不开的墨。
杯壁上挂着的茶痕缓缓往下淌,速度慢得几乎肉眼难辨,最后聚成一颗黄豆大的水珠,“嗒”
地一声滴进茶汤里,漾开细小的涟漪,搅乱了杯底沉落的茶叶纹路。
可她的目光始终落在杯中的茶叶上,像是在研究那些叶片蜷曲的弧度,又像在掂量什么,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厅中央跪着的两人与她无关。
,!
吉米·维纳的沙漠迷彩服已经草草拉上拉链,却没对齐齿扣,第三颗纽扣歪在一旁,露出里头沾着泥渍的内衣边。
领口处那道淡粉色的口红印却格外扎眼,像一道新鲜的伤疤——那颜色比山田音美和服的暗粉更艳,边缘还带着晕开的细痕,显然是慌乱中蹭上去的,怎么也遮不住。
他的双手被军用尼龙绳反绑在身后,绳子粗得像手指,在手腕上缠了三圈,打的是死结,勒得腕骨处泛出刺目的红,甚至能看见绳结嵌进皮肉的浅痕。
手腕因为反复挣扎已经有些肿胀,指节泛着青白,指甲缝里还嵌着仓库地面的红泥,却徒劳地蜷缩着,连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误会……这真的是误会!”
他嘴里反复嘶吼着,西语口音把“误”
字拖成了“wu——”
,含糊得像含着块棉花。
喉结在粗糙的皮肤下上下滚得厉害,唾沫星子随着他的喊叫溅出来,落在身前的大理石上,形成细小的湿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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