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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别为不值得的人难过。
张叔……他不会白死的。”
这句话像块烧红的铁,烫得我喉咙发紧——只有我知道,这“不会白死”
的背后,藏着多少对张叔的愧疚,藏着多少必须完成的决绝。
最后那句话我几乎是咬着后槽牙挤出来的,下颌线绷得发紧,连腮边的肌肉都突突地跳。
尾音死死藏在喉咙里,像含着半块碎玻璃,咽不下去也吐不出,只留下一阵尖锐的涩——那里面裹着的决绝,是只有自己能听懂的暗誓,像用烧红的针在心上刻下的印,每一笔都渗着血。
肖雅刚哭过,脑子还蒙着层水汽,压根没听出异样。
她只是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长长的睫毛垂下来,扫过我胸口的衬衫,像蝶翅轻颤。
下一秒就把脸埋进我怀里,脸颊蹭着我被汗浸得发潮的布料,声音闷得发沉,还带着刚哭过的沙哑黏糊:“嗯,有你在就好。”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轻轻划过我后背的衬衫,指尖的温度透过布料传过来,刚好落在昨夜守在阿明房外时被冷汗浸硬的那块——那片布料早就失去了棉麻的柔软,硬邦邦地贴在皮肤上,凉得像敷了块刚从冰箱里取出来的冰,连她指尖的暖意都融不开那层寒意。
“刚才在楼下看见花粥了,”
她忽然开口,声音里还带着点哭后的鼻音,手指在我后背的硬布上轻轻打了个圈,“她靠在大堂的罗马柱上抽烟,烟蒂的火星亮一下暗一下的。
看见我路过,就抬眼瞥了我一下——那眼神怪怪的,冷冰冰的,像淬了冰的针,扫得人胳膊都发麻。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啊?”
我心里“咯噔”
一下,像被什么重物砸中了,心脏猛地缩紧,连呼吸都顿了半拍。
指尖的力道不自觉地加重,攥着她腰的手紧了紧,指节都泛了白,能感觉到她腰上的软肉被我捏得微微发紧。
花粥那双眼睛太吓人了,锐利得像剖开皮肉的手术刀,又像淬了冰的探照灯,任何一点破绽都逃不过她的视线。
今早大堂里,她从楼梯上下来时,目光扫过人群,明明只是一瞬,却精准地落在了我攥紧的拳头上——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那道褶皱浅得几乎看不见,却像根针戳在我心上。
紧接着,她的视线在我掌心那道渗血的旧伤上停了足足两秒,那两秒长得像两个世纪,我甚至能感觉到她目光里的审视,像在掂量我掌心里藏着的秘密。
说不定她早就从我的慌乱里嗅出了不对劲:我昨夜守在阿明房外的刻意,今早主动要跟着张叔去镇上的急切,还有刚才在大堂里死死低着头的回避。
可我不能让肖雅担心,更不能把她拖进这摊浑水里——她是我在这炼狱里唯一的光,绝不能让她沾染上半点血腥。
我强迫自己松了松攥着她腰的手,换成轻轻拍打的动作,掌心的温度尽量放柔和,语气也刻意放得轻松,像在说件无关紧要的琐事:“没事,能出什么事?她估计是跟丽姐汇报工作时挨了骂,正闹脾气呢。”
我低头蹭了蹭她的发顶,故意带了点玩笑的调子,“我们回去吧,再晚阿明该找我们讲故事了——那小家伙昨天晚饭时还扒着我胳膊念叨,说一定要听《三只小猪》里大灰狼摔进烟囱的大结局,说要学小猪‘嗷呜’叫着庆祝。”
肖雅“嗯”
了一声,尾音还带着点没散的鼻音,像被水汽泡软的棉花。
她慢慢从怀里抬起头,额前被泪浸湿的碎发贴在脸颊,几缕还缠在眼睫上,抬手捋开时,指尖先落在我皱得不成样子的衬衫领口——她的动作轻得像拂尘,拇指和食指捏着布料边缘,一点点把翻卷的领口理平,指腹蹭过布料上的褶皱,带着她掌心的温度。
可指尖刚扫过我攥着的拳头,她的动作突然顿住,随即猛地皱起眉头——那道眉峰拧成个小小的疙瘩,眼里的迷茫瞬间被心疼取代,连声音都拔高了半分,带着点嗔怪的软:“你的手怎么又流血了?”
她飞快地掰开我的掌心,看清那道被抠裂的痂皮和渗出来的淡红血珠,眉头皱得更紧,指尖轻轻碰了下伤口周围的皮肤,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是不是又忍不住抠痂了?跟你说过多少遍,痂得让它自己掉,这样新肉才能长好,怎么就是不听劝?”
没等我开口解释,她已经麻利地从牛仔裤后兜摸出块创可贴——是上次我摔断胳膊时,她在镇上药店买的那盒草莓图案的,剩下最后一片。
包装纸边缘早就磨得卷了边,上面还沾着块浅褐色的酱油渍,我记得是前几天她煮面时,手忙脚乱蹭上的,当时她还懊恼地说“好好的包装毁了”
。
她指尖勾着包装纸的缺口,轻轻一撕就扯开,连胶布的黏边都看得清清楚楚。
“快伸手,我给你贴上。”
,!
她捏着创可贴的两端,身体微微前倾,鼻尖几乎要碰到我的手背。
指尖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胶布传过来,暖得我心口发颤,连掌心的痛感都淡了些。
她的动作格外轻,怕碰疼我的伤,先对着伤口轻轻吹了口气——温热的气流扫过掌心,带着她呼吸里淡淡的芒果干甜味,痒得我指尖蜷了下。
接着才把创可贴慢慢往伤口上贴,对准位置后,用指腹顺着边缘一点点按实,从中间到四角,力道均匀得像在完成什么精细的活,最后还在边角处多按了两下,确保不会轻易翘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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