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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说得口干舌燥,像是含着把碎玻璃。
转身时故意让浴巾扫过她手背,想掩饰指尖的颤抖,却在余光里瞥见她眉头微蹙——这个细微的表情像把手术刀,剖开我精心维持的镇定。
窗外突然掠过一只灰鸽,扑棱翅膀的声音惊得我肩膀一抖。
肖雅的手还搭在我胳膊上,指甲无意识地掐进皮肤。
晨光穿过她的发梢,在肩头镀上层毛茸茸的金边,让我想起丁家旺被救时可能见到的第一缕阳光。
可此刻心里翻涌的不是欣慰,而是更深的不安:杨杰的反常行动,断口整齐的麻绳,还有肖雅指尖的温度——这些碎片像副错位的拼图,在脑海里拼凑出个模糊却危险的轮廓。
“应该是安全了。”
我抬起手,指尖轻轻插进她还带着湿意的发丝里——触感柔软得像揉了把云朵,发梢的水珠蹭在指腹,凉丝丝的。
我刻意放缓动作,指尖顺着发丝往下滑,掠过她的耳后,努力让嘴角扬起自然的弧度,连眼神都调得温和些:“说不定是遇到路过的好心人,见他可怜就救了。
这样也好,省得我们天天提心吊胆。”
可这话刚落,心里的疑云就像被晨雾裹住似的,越积越厚——哪里有这么巧的“好心人”
?知道丁家旺在天台,还能避开阿逸的暗哨,甚至精准找到剪刀剪断麻绳?这绝不是偶然,背后一定藏着没挑明的隐情,说不定是杨杰布的另一步棋,或是雷朵那边出了内鬼?无数个问号在脑子里打转,指尖的发丝再软,也压不下心口的沉。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笃笃”
两声轻响,力道极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不用看也知道是张叔。
他在这家里待了五年,做事向来谨小慎微,连敲门都带着股小心翼翼的劲儿。
我转头时,他正端着描金的白瓷餐盘站在门口,手臂微曲,把餐盘托得稳稳的。
盘子里的牛奶冒着细细的白汽,杯壁上凝着层薄水珠;两片吐司烤得金黄,边缘微微发焦,还能看见表面的黄油融化后留下的亮痕;最显眼的是角落那只小巧的白瓷碟,装着我昨天买的糖炒栗子,外壳泛着深褐的油光,热气从栗子壳的缝隙里钻出来,混着黄油香、奶香,酿成一股暖融融的甜香,顺着门口的风飘进来,在空气里绕了个圈。
“先生,肖小姐,早餐好了。”
张叔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半分,尾音还轻轻收了收,不像往常那样清亮。
他的目光在我和肖雅之间扫了一圈,又飞快地落回餐盘上,眼神里藏着点复杂的情绪——有担忧,还有点说不清的犹豫,像是揣着话又不敢轻易开口。
顿了两秒,他还是补了句,声音压得更轻:“刚才在楼下听保安议论,丁家旺先生……被人救走了。”
“是啊,刚接到阿逸手下的电话。”
我快步走过去接餐盘,指尖刚碰到瓷盘边缘,就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顺着指节往上爬。
我故意侧过身,装作整理餐盘里的刀叉,语气放得随意,像是随口提起:“倒是奇了,你知道是谁救的吗?阿逸那伙人查了半天,连点影子都没摸着。”
张叔的手猛地顿了一下,握着餐盘边缘的指尖微微收紧,袖口的亚麻布角蹭过餐盘的描金边,发出极轻的“沙沙”
声,在安静的客厅里格外清晰。
他抬起头,飞快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藏着点试探,又有点紧张,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不到一秒,就立刻移开,落在了地板的花纹上。
接着,他往前凑了半步,声音压得极低,几乎是贴着嘴唇在说,只有我们两人能听见:“听巷口的王婶说……是她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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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才继续补全细节,语气里带着点不确定:“王婶说,她凌晨四点多去倒垃圾,路过别墅后门时,抬头看见丁先生挂在天台上,看着实在可怜。
就绕到天台侧面的小楼梯,找了把园艺剪,偷偷爬上去剪断了麻绳。
后来还把丁先生藏在自己那间小杂屋里,早上天没亮,才让他顺着后巷走了。”
“王婶?”
这两个字像道惊雷在我耳边炸响,指尖猛地一松,握着的牛奶杯“哐当”
一声撞在餐盘边缘,杯口倾斜的瞬间,温热的牛奶顺着杯壁淌下来,溅出三四滴落在手背上——那温度足有六十度,本该烫得人猛地缩回手,可我却像被冻住似的,连指尖的皮肤都没颤一下,只有牛奶蒸发后留下的黏腻感,糊在指节的纹路里。
脑子里瞬间被那个熟悉的身影填满,连呼吸都滞了半拍:是那个总是穿着洗得发白的灰布围裙的女人吗?围裙的边角磨得起了毛,腰间系着根褪色的蓝布条,每次弯腰擦地时,围裙都会扫过地板的缝隙;是那个说话带着浓重南方乡音的女人吗?“先生”
“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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