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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铜门把手已经随傍晚的降温变凉了,指尖刚碰到就传来点沁人的冷。
我慢慢拧动把手,控制着力道,让锁芯转动的“咔嗒”
声压到最低,像怕这细微的声响都会惊到肖雅。
门轴上的老黄油还带着润,推开时只发出点极轻的“吱呀”
,几乎被窗外的风声盖过——我刻意留了道窄缝,先探出头,怕门外的人突然进来吓着屋里的肖雅。
门推开的瞬间,最先撞进视野的是花粥的身影——她没穿平日里那套笔挺的黑色西装套裙,反倒换了件浅灰色的重磅真丝衬衫。
布料厚实质感,滑得像凝结的流水,夕阳的光落在衣料上,没形成刺眼的亮,反倒揉出层淡淡的柔光,连衬衫领口的珍珠扣都泛着温润的白。
领口系着条窄窄的桑蚕丝黑丝巾,打了个松松的法式结,结尾的两角自然垂着,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下摆随意地塞进卡其色高腰直筒西装裤里,裤线烫得笔直,像用尺子量过似的,刚好卡在腰间最细处;裤脚利落地盖住黑色漆皮细跟皮鞋的鞋口,鞋跟大概三厘米,鞋头嵌着圈极细的银色金属边,走在地上没发出半点响,却依旧透着股生人勿近的干练——哪怕换了柔和的装扮,她身上那股常年管事儿的冷意,也没淡半分。
她的左手端着个深棕色粗陶砂锅,砂锅壁上带着手工捏制的细小颗粒,摸上去该是糙糙的质感,外层却裹着层米白色的棉麻粗布。
布面织着清晰的经纬纹路,边缘缝着圈浅灰的棉线,布角还绣着朵小小的墨色莲花——花瓣只绣了半开的模样,花芯用深灰线点了点,针脚密得看不见线头,显然是特意挑的、带着心思的物件,绝不是随手抓的一块布。
砂锅的边缘冒着细细的白汽,不是热腾腾的浓雾,是袅袅的、像缕轻烟似的白,在夕阳下能看见水汽里的细小颗粒。
随着白汽漫出来的,还有股浓得化不开的鸡汤香——先是老母鸡熬透了的鲜,带着点肉汁的厚味,不是速成鸡的寡淡;接着是新疆灰枣炖裂后的甜,甜得不齁,像浸了蜜的木头;最后还裹着点宁夏枸杞的微甘,淡得几乎尝不出来,却让香味更显层次。
这股香瞬间漫进卧室,和屋里的薰衣草香缠在一起,暖得人胃里都发馋,连空气都变得稠稠的,像裹了层蜜。
她的右手提着个浅蓝色的水洗帆布包,包身软得像旧毛巾,边缘有点自然的磨白,包口用粗麻绳系了个简单的活结,麻绳上还沾着点浅褐的木渣,像是刚从哪个木柜里拿出来的。
包口没系紧,露出半截白色骨瓷碗的边——碗瓷白得通透,能隐约看见包外的光,碗沿描着圈极细的浅金,金粉涂得均匀,没半点晕开的痕迹,一看就是成套的精致物件。
她的眼神平静地扫过我,目光没停在我脸上,反倒落在我攥着门把手的手上——那眼神像片薄冰,看着没波澜,却透着点不易察觉的锐利,停了半秒,像在确认我有没有紧张,又像在观察我的反应。
接着视线转开,落在屋里的肖雅身上,嘴角才轻轻弯了弯——那笑很淡,只到唇角,没往眼底走,连苹果肌都没动,却难得没掺平日的冷意,像结了层薄冰的湖面,终于融了点边:“刚路过后厨,看见李师傅把汤盛好了,想着你们等半天了,就顺手端上来了。”
她说“顺手”
的时候,语气很平稳,没刻意强调,却偏偏让人觉得这两个字带着点刻意——以她的身份,哪有“顺手”
端汤的道理?可她的表情又做得自然,像真的只是临时起意,让人挑不出错处。
肖雅听见“鸡汤”
两个字,几乎是立刻从床上弹坐起来——原本半眯着的眼瞬间睁得溜圆,眼尾的耷拉感一下没了,瞳孔里像揉了把碎星星,连之前裹着的困倦都顺着动作跑没了,只剩亮晶晶的期待。
她没顾上穿拖鞋,光脚踩在床边的米白色羊毛地毯上,绒绒的毯面裹着脚趾,软得让她下意识蜷了蜷脚尖,却没停下脚步,快步往门边走,裙摆随着动作轻轻晃,细条纹在光里漾出浅淡的波纹。
走到花粥面前时,她伸手就想去接砂锅,指尖先碰到裹着砂锅的棉麻粗布——布面带着点刚从灶边沾的温,糙糙的经纬纹路蹭过指腹,还没等她用上力,就被花粥轻轻避开。
花粥的手腕微转,指尖轻轻挡在她手前,力度不大却带着不容拒绝的细心,语气里裹着点嗔怪似的关心:“小心烫,砂锅柄还热着,我来放,别烫着你。”
说着,花粥侧身往屋里走,黑色漆皮细跟皮鞋踩在实木地板上,没发出半点蹭响——她刻意放轻了脚步,鞋跟落地时只沾了点边,像怕惊扰了屋里的静。
走到茶几旁,她先低头看了眼茶几表面,确认没放别的东西,才慢慢弯腰,将砂锅稳稳放在茶几中央,手臂微弯着控着力道,砂锅底轻触木质桌面时,只发出极轻的“嗒”
声,连里面的汤都没溅起半点星子。
,!
帆布包被她随手放在砂锅旁边,软塌的包身靠着砂锅壁,没晃两下就稳住了。
她伸手解包口的麻绳,手指捏着麻绳头轻轻一拉,活结就松了,露出里面的白瓷碗和银勺。
两只白瓷碗是半通透的,像凝了脂的白玉,碗底印着朵浅青色缠枝莲——缠枝从碗底边缘绕上来,枝桠细细的,托着朵半开的莲花,花瓣上还描了点极淡的白,和她领口黑丝巾上暗纹的线条隐隐呼应,一看就是成套的物件,不是随手凑的。
银勺是哑光的,勺柄上刻着细浅的水波纹,握在手里该是趁手的弧度。
花粥拿起银勺,没立刻递出去,反而轻轻搅了搅砂锅里的汤——动作轻缓得像怕碰碎了什么,顺时针转着圈,银勺碰到砂锅壁时,只发出极轻的“叮”
声。
汤是透亮的浅琥珀色,能看见碗底的细瓷纹,红枣在汤里浮着,暗红的皮裂着小口,露出里面浅红的肉;枸杞吸饱了汤,变得饱满圆润,粉粉的颜色在汤里格外显眼;连炖烂的鸡肉都看得清楚,纤维细细地散在汤里,轻轻一搅就跟着转。
“我的好妹妹好妹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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