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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就又拉着我的手往外走,牛皮纸袋被她轻轻攥在我手里,香味顺着风飘在我们身后,连路过的小朋友都忍不住回头看了看。
从罗马市区往梵蒂冈去的出租车里,浅米色的皮质座椅被晒得暖融融的,手搭上去能摸到细微的纹路,还带着点皮革特有的淡香。
肖雅侧坐在靠窗的位置,先把脸颊轻轻贴在车窗上——玻璃被正午的阳光晒得温温的,不烫却足够暖,她鼻尖轻轻蹭了蹭,凉丝丝的鼻尖印在玻璃上,留下个圆圆的浅痕,像颗刚落下的小露珠,没几秒就被玻璃的温度烘得慢慢淡去,只留下一点若有若无的湿印。
车窗外的风景像被按下了慢放键的走马灯,一帧帧都裹着罗马的暖。
最先晃过的是连片的浅黄色小楼,墙面是带着点粗粝的质感,三角梅的藤蔓顺着墙缝往上爬,有的已经缠到了二楼的窗台:深粉色的花瓣刚展开,边缘还沾着点晨露的湿,摸上去该是软乎乎的;浅紫色的则半卷着,像害羞似的躲在深绿的叶片后面,叶片上的绒毛在阳光下看得清清楚楚,风一吹,藤蔓轻轻晃,花瓣就跟着往下落,有的飘到路边红色的遮阳伞上——伞面是油布的,花瓣落在上面“嗒”
地轻响一声,没被风吹走,就那样贴在红色的布面上,像撒了把碎花。
接着是路边的咖啡馆,深棕色的木质门框上挂着块旧旧的铜招牌,上面刻着歪歪扭扭的意大利文。
门口的铁艺桌椅是黑色的,椅背上还缠着圈细铁丝,摆着没喝完的浓缩咖啡杯——白色的骨瓷杯,杯沿沾着圈深褐的咖啡渍,像画了个小小的圆,杯底还压着张没拆开的糖包,浅金色的糖纸在光里泛着亮。
偶尔有穿格子衬衫的侍者路过,手里端着刚煮好的咖啡,蒸汽袅袅地往上飘,混着风里的焦香,连出租车里都能闻到淡淡的暖。
又过了个街角,看见位骑着老式自行车的老人——车身是暗绿色的,车把上缠了圈浅棕色的布条,车铃是铜色的,轻轻按一下就发出“叮铃”
的脆响。
老人穿着件浅灰色的亚麻衬衫,袖口卷到小臂,车筐里装着半筐新鲜的无花果,绿皮上沾着层薄薄的白霜,像撒了把细糖,有的果子还带着点未熟的浅绿,有的已经泛出淡淡的紫,看起来沉甸甸的,把车筐压得微微往下坠。
每过一处,肖雅都轻轻“哇”
一声,声音软得像浸了温牛奶,手指在玻璃上跟着风景划动——指尖沾了点玻璃的凉,划过三角梅时,特意跟着花瓣的弧度弯了弯,画了片小小的花瓣,还小声说“这个颜色真好看”
;划过咖啡馆的咖啡杯时,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圆,又补了个小小的杯柄,自己看着笑出了声,“画得有点丑”
;看到老人的无花果时,指尖在玻璃上点了点,眼里亮闪闪的,“这个无花果看起来好甜,比巴黎市场的还新鲜”
。
,!
“你看那个阳台!”
她突然指着前方一栋小楼的二楼,声音往上扬了半分,像发现了宝藏。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是个铁艺阳台,黑色的铁栏杆弯成了缠枝的花纹,上面摆着盆粉色的天竺葵,陶制的花盆边缘有点掉釉,露出里面浅褐色的陶土,却被擦得干干净净,连花盆底都没沾半点土。
天竺葵的花开得正盛,花瓣是浅粉的,中心带着点深粉的晕,叶片上还沾着颗小小的水珠,风一吹就轻轻晃,像在点头。
“要是住在这儿,每天推开窗就能看见花,早上还能闻着楼下咖啡馆的香,多好呀!”
她把车窗往下降了半寸,风裹着三角梅的淡香和咖啡的焦香飘进来,她深吸了一口,脸颊轻轻鼓了鼓,眼里满是向往,“说不定还能跟楼下的老人买无花果,刚摘的肯定特别甜。”
话音刚落,阳台上传来“哗啦”
的轻响——是那位穿着米白色针织衫的老人,正拿着个铜色的洒水壶浇花,壶身是旧的,带着层温润的包浆,壶嘴挂着颗水珠,轻轻一抖就落在天竺葵的叶片上。
老人抬头看见我们,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就笑着挥了挥手,手腕上的银镯子跟着晃了晃,皱纹里都裹着阳光的暖,像揉了把碎金。
肖雅立刻举起握着恰巴塔的手——浅棕色的牛皮纸袋被她攥得有点皱,露出里面面包的边角,她挥得轻轻的,怕把面包晃掉,连脸颊都红了,从苹果肌一直红到耳尖,像个得到老师表扬的孩子,挥完还凑到我耳边小声说:“他笑起来好亲切呀,像爷爷一样。”
说着又往窗外看,直到老人的身影被后面的小楼挡住,才恋恋不舍地把车窗升回去,指尖还在玻璃上轻轻划着刚才看见的阳台,嘴角的笑一直没散。
出租车的引擎声很轻,混着窗外风刮过树叶的“沙沙”
声,还有远处偶尔传来的车铃声,肖雅靠在座椅上,眼睛还盯着窗外,手指轻轻碰了碰刚才画过的玻璃痕迹,小声跟我说:“罗马的风都比巴黎暖,连花好像都开得更艳。”
我捏了捏她放在膝头的手,掌心还带着点刚才握纸袋的温,她回头冲我笑,眼里映着窗外的阳光,像盛了两小捧暖。
出租车刚拐过最后一个街角,车轮碾过石板路的“咯噔”
声还没散,肖雅突然攥紧了我的手——她的指尖凉得特别,不是夜风带的冷,是激动到神经发颤的凉,指节轻轻泛白,连骨节处的小凸起都比平时明显,呼吸顿了半秒,像突然被美景攥住了气息,接着才轻轻吐出来,声音里带着点没藏住的颤:“是圣彼得广场的柱廊!”
那声音往上扬了半分,像被罗马的风拂响的银风铃,脆生生的,还裹着点雀跃的软。
我顺着她的目光望出去,浅灰色的花岗岩石柱在正午阳光里排得笔直,一根挨着一根,间距刚好容得下两人并肩,柱身被几百年的时光磨得泛着细润的光,凑近了该能摸到工匠凿刻的浅痕。
从远处看,那些石柱真像一双张开的温柔手臂,指缝里漏着碎金似的阳光,轻轻裹着广场中央的方尖碑——碑身是浅红的花岗岩,刻着古埃及象形文字,有的字槽里还沾着点雨水的湿痕,碑顶的铜色圆饰被阳光照得暖亮,像颗坠在手臂间的蜜糖色宝石,连远处的云都绕着它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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