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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塞纳时光”
酒店时,夜色已不是单薄的黑,是像块浸了浓墨的天鹅绒,从天际线慢慢垂落,轻轻裹住塞纳河的水面。
河水不再是黄昏时的橘粉,而是泛着深靛色的光,偶尔有游船驶过,船尾拖着的水痕会短暂映出埃菲尔铁塔的暖黄,像把星星揉碎在了波心。
风比傍晚时更软,裹着河水的清润吹进阳台,扫过藤椅的藤条时,带着点木质的淡香,连竹编茶几边缘的毛刺,都在夜色里显得温和了些。
埃菲尔铁塔的灯光刚完成一轮闪烁——不是刺眼的亮,是暖得像蜂蜜的黄,光点从高空落下来时,像撒了把碎金:落在藤椅的藤条缝隙里,能看见光在纹路里轻轻晃;落在竹编茶几的格子上,映出小小的菱形光斑;最妙的是落在玻璃花瓶里的玫瑰上——那两支淡粉玫瑰的花瓣还带着下午的水珠,光点沾在水珠上,像给花瓣镶了圈细银,连花茎上没处理干净的小刺,都泛着软乎乎的光。
肖雅拎着香槟色真丝长裙的裙摆走向浴室时,裙摆随着她的脚步轻轻晃,真丝面料擦过脚踝,发出“沙沙”
的轻响,像风吹过树叶。
她的脚步很轻,踩在浅灰色地毯上没半点声响,路过床头柜时,还顺手把落在上面的珍珠挂坠放进了抽屉,指尖碰过珍珠的瞬间,还轻轻捻了捻,像怕蹭掉上面的光泽。
浴室的磨砂玻璃门是淡绿色的,她推开门时,门轴发出“吱呀”
一声轻响,接着是“哗啦”
的水流声——起初是细流,慢慢变稳,温热水汽很快从门缝里漫出来,带着点浴室瓷砖的冷香,又混着她放在洗手台的柑橘味卸妆油香,瞬间把房间染得暖融融的。
那卸妆油的香很有层次:前调是刚剥开的血橙,带着点酸甜的水汽,像咬了口冰镇橙子;中调混着点新鲜柠檬叶的清苦,不涩口,反而解了水汽的闷;后调是淡淡的檀香,像藏在最后面的温,裹着热水的汽,从浴室飘到床头,连空气都变得软乎乎的,让人想起夏天傍晚的风。
我甚至能想象她站在洗手台前的样子:抬手把发尾别到耳后,指尖沾点卸妆油,轻轻揉在眼尾,淡金细闪混着卸妆油,在磨砂玻璃透进来的暖光里,像落了点碎星。
我从婚纱店送的纸袋里拿出婚纱照,轻轻摊在床头柜上。
相纸是加厚的哑光款,摸上去带着点细腻的纹路,不像普通相纸那样滑,反而有点像亚麻布的质感,指尖碰上去时,能感觉到照片里夕阳残留的“温度”
——不是真的热,是相纸上映出的橘红光影,像还没从黄昏里走出来。
照片里的肖雅站在塞纳河畔的草坪上,头纱是半透明的欧根纱,被风掀起来一点,边缘的玫瑰蕾丝上沾了片梧桐叶的碎,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她的侧脸对着镜头,下颌线的弧度像用圆规画过,唇瓣抿着,是豆沙色口红的淡粉,和记忆里林悦的侧脸慢慢叠在一起——尤其是眼尾上挑的弧度,还有抿唇时嘴角那点浅浅的梨涡,像被时光复制了似的。
我伸手碰了碰照片里她的裙摆,指尖能摸到相纸上映出的蕾丝纹路,明明是平面,却像能感觉到婚纱的软。
突然就想起三年前的春天,林悦坐在草原的毡房里,手里拿着本婚纱杂志,指着其中一页说“以后咱们拍婚纱照,要在草原上拍,我穿鱼尾的,你穿西装,背景要选有羊群的地方”
。
那时候她刚申请完边境支教,脸上还沾着点备课的粉笔灰,眼里闪着光,像把草原的阳光都揉进去了。
她说这话时,手里还攥着根烤羊腿的骨头,油蹭在杂志上,留下个小小的印子,她却毫不在意,笑着说“反正杂志是借的,脏了再还回去呗”
。
眼眶突然有点热,睫毛上沾了点湿意,却没掉泪——不是不难过了,是刚才肖雅靠在我肩上喝香槟时,她发梢的暖、呼吸的软,像层温软的壳,把那些尖锐的遗憾都裹住了。
我轻轻把照片往床头挪了挪,让它对着枕头的方向,这样躺下时,就能看见照片里的暖光,像肖雅和林悦,都在身边似的。
浴室的水流声停了,接着是肖雅擦头发的“簌簌”
声,磨砂玻璃里的影子动了动,应该是她在把头发拢到脑后。
房间里的柑橘香还没散,混着她洗发水的薰衣草香,慢慢漫过来,把回忆里草原的羊膻味、粉笔灰的淡味,都变得温柔了。
我知道,有些遗憾或许永远不会消失,但此刻身边的暖,能把那些遗憾托住,像照片里的夕阳,虽然会落,却能留下满世界的暖光。
肖雅从浴室出来时,暖黄的廊灯光刚好落在她身上——她换了件米白色真丝睡裙,面料是极薄的双绉款,光线下泛着淡淡的珍珠光泽,不像普通真丝那样刺眼,反而像揉了层月光在上面。
肩带细得像两根拉丝银线,细到能看清金属的纹路,刚好卡在她锁骨的凹陷处,不松不紧,露出颈侧淡青色的血管——那血管像极细的青藤蔓,轻轻缠在瓷白的皮肤上,随着她的呼吸微微起伏,连血管分支的细小纹路都清晰可见,像幅精致的小画。
,!
睡裙的下摆刚过膝盖两寸,走动时真丝顺着她的腿腹轻轻贴住,又随着步伐微微晃开,荡出涟漪似的弧度,不是夸张的摆动,是像流水漫过礁石的软。
她赤着脚,脚趾涂着带细闪的透明甲油,在灯光下泛着细碎的珠光,脚趾蜷缩时,弧度像刚剥壳的虾仁,软乎乎的,踩在浅灰色地毯上,留下浅浅的脚印,很快又随着地毯的回弹消失。
她手里端着个银色托盘,上面放着两杯香槟——杯身是淡绿色的水晶杯,杯壁凝着的水珠像碎钻,不是密集的小水珠,是颗颗分明的圆粒,顺着杯身往下滑时速度很慢,像在散步,滴在托盘上发出“嗒——嗒——”
的轻响,水珠落在银色托盘上还会弹一下,晕开一小圈湿痕,像颗小小的水钻碎在了金属上。
“刚从迷你吧拿的,冰得刚好,”
她走到床边,微微弯腰递我一杯,指尖不小心蹭过我的手背——她的指尖比杯壁还凉些,像刚从塞纳河水里捞出来的鹅卵石,却带着点细腻的软,指腹那层练枪磨出的薄茧轻轻蹭过我的皮肤,像片细绒扫过,不扎人,反而有点痒。
“配着铁塔的灯喝,比在飞机上喝着甜,”
她说这话时,眼尾弯了弯,之前卸了妆的眼尾没了淡金细闪,却更显干净,像刚洗过的玻璃,透着暖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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