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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脑工坊里的喧嚣与血腥，被沉重的铁门彻底隔绝在了身后。
监舍内，一瞬间陷入了某种令人窒息的寂静。
阿龙像一尊沉默的铁塔，静立在苏洋的身后。
存在感强到让人无法呼吸，又弱到仿佛与阴影融为一体。
李锐站在监舍中央那片狭小的空地上，低着头，身体因为过度紧绷而微微颤抖。
他不敢看苏洋，也不敢看阿龙。
李锐的大脑，至今仍是一片混乱的雪花。
刚刚在工坊里发生的一切，彻底颠覆了他二十西年来的所有认知。
那种一言不合便将人骨骼捏碎的恐怖暴力。
以及那种只用一句话，便将李锐内心最深处、最隐秘的骄傲彻底击碎的、神鬼莫测的洞察力。
这两者结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让李锐无法理解、更无法反抗的绝对力量。
李锐的骄傲，他那身为顶尖黑客、视一切规则如无物的骄傲，正在发出最后的、不甘的悲鸣。
向一个囚犯低头？
成为一个杀人机器的同伙？
这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可是，反抗的念头刚一升起，
阿龙那双冰冷空洞的眼神，以及光头强手腕那声清脆的骨裂声，便不受控制地在他脑海中回响。
李锐毫不怀疑，如果自己说一个“不”
字，
下一秒，自己身上的骨头也会发出同样悦耳的声响。
苏洋就那么静静地坐在床沿，镜片后的目光平静地落在他身上，仿佛能看穿他内心每一丝挣扎。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监舍里的空气越来越沉重，压得李锐几乎喘不过气来。
“你可以选择拒绝。”
苏洋终于开口了，声音平淡得像是在讨论今天的天气。
“上周，洗衣房有个家伙，因为偷了别人一块肥皂，被人按在水槽里，脖子断了。”
他顿了顿，语气没有任何变化。
“他死前，也很嘴硬。”
这句轻描淡写的话，像是一柄无形的重锤，
狠狠地砸在了李锐那根名为“骄傲”
的、早己不堪重负的神经上。
最后一根稻草，被压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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