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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在林间低徊，卷起碎叶，掠过张悬专注挥刀的僧袍。
他沉浸在存储的洪流中，每一次破戒刀的斩击都牵引着周身的空气发出细微的呜咽，每一次铁布衫的微光流转都让附近尘埃难以近身。
他看不到背后那片比夜色更深的阴影。
在那片阴影里，董天成真人早已收敛了所有的气息，化作山石古木般的死寂，连腰间那些零碎的挂件都失了声。
他那双浑浊了一下午的老眼，此刻却亮得吓人，仿佛点燃了两簇幽微的紫金火焰，死死钉在张悬身上，贪婪地解剖着他每一个动作的精微变化。
是的，在黑暗的树林中盯着张悬，观察着张悬的，正是那位不拘小节、有点像老顽童的武当老祖宗，当年半神时代张三丰祖师的师兄董天成真人。
黑暗中，此刻的董真人咽了口唾沫。
尤其是在观察张悬修炼破戒刀、铁布衫以及云龙身法的过程中。
“破戒刀……少林镇寺外功绝技，大圆满者刀出如怒目金刚，刚猛无俦。”
董天成腹诽，脸上却是惊愕逐渐堆积，“但这小子……”
他见张悬一刀斜撩，动作乍看基础，但刀刃轨迹划过处，空气竟发出一种奇异的、仿佛无数细小金箔被碾碎的“噼啪”
声。
并非破空之响，而是一种……空间的细微呻吟？那刀意不再是简单的怒，而是一种浩荡、凛冽，隐隐带着佛陀破法降魔、超然物外又执掌生灭的无常意志！
更可怖的是，董天成以半神时代的经验观察那刀锋边缘吞吐的微弱气芒——那不是内力转化的刀气，而是一种无意中散逸出的、被自身筋骨皮膜高效调用后形成的纯粹罡煞！
虽微薄，却带着一丝连他都感到心悸的古老威压，其中蕴含的“质”
，远超少林破戒刀本身的桎梏。
是的，这刀法虽然远远、远远伤不了自己，但董天成确实是有种心悸的感觉。
不是因为实力，而是……而是因为这刀法本身！
“荒谬！
外面竟传他大圆满？”
董天成恍如老顽童的心中嗤笑，眉头紧锁，“这哪里是大圆满？这是捅破了典籍的天花板，硬生生把这门刀法推进了另一个境界！
这招式的‘意’和‘力’，分明是踏出了破戒刀的藩篱，已在演化更深层次，完全不是一个层次和境界的真髓！
可笑少林上下，竟只识得表象威力，不懂这翻天覆地的‘理’！”
少林的当代神僧们不懂，但是董天成是半神时代的人，他怎么会看不出张悬的特殊？
少林的神僧们还以为张悬练的是破戒刀，或者说境界还是破戒刀大圆满。
但是董真人一眼就看出早就不是大圆满了。
他心中的猜测更甚了。
同时再看黑暗中，张悬心意微动，铁布衫古铜色光华再起，笼罩全身。
董天成瞳孔骤缩：“铁布衫……大圆满应是铜浇铁铸，不动如山。”
可张悬体表的铜辉并非静止，而是在极其细微地高速流转、震颤！
董天成调动半神级的神念探去，瞬间捕捉到更惊悚的画面——那光华流转的边界，空间竟在以一种肉眼、甚至一般神僧都无法察觉的幅度……微微扭曲、坍缩！
“嘶……”
武当老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这不是寻常的防御反震！
这光华震荡的频率，已经触及了空间韧性的边缘！
任何攻击落到他身上，力量不仅要穿透这层金刚体魄，更要先穿过这层扭曲空间的屏障，被空间本身消化、折射、分散……大圆满的铁布衫硬吃攻击，他却在化解、甚至转移攻击本质！
怪不得……怪不得他用这‘粗浅’外功也能硬扛高手，他娘的这根本不是铁布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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