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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记者与大英雄》)
他的正义感,他的一介不取的超然立场,在极细微处表现出传统美德的附着。
唐纵《从两件往事看布雷先生》里面提到,战时重庆物资供应紧张,人家送他几筒三五牌香烟,唐纵知道布雷先生吸烟上瘾,就拿去转送给他,但他一再不肯接受。
唐纵只得向他说明:这是朋友送的,而且并非有所干求,几筒烟并不会有玷您的情操,您受了也是取不伤廉。
这样他才勉强收下。
另外就是1945年六全大会,中委提名,各方面向蒋介石推荐的候选人名单,很多既非对社会有何贡献,也非为行政延纳人才,而只是出于人事关系,你争我夺,以致蒋介石很难定夺。
布雷先生目击这样的情况,心情沉痛到极点。
后来,中枢和他谈到希望推擢一些不偏不倚的人才,问他有没有适当的人,他为了不忍再增加蒋介石的困扰,干脆一个人也没有提。
唐纵感慨道:这样大公无私的品格,说起来是理所当然,谁也应该如此;可是实际做起来,其困难是很难想象得到的。
关于陈布雷的工作特征,最近《参考消息》(2007年11月27日)文章《伟人大都懒惰》可作参证。
里面写到像陀螺一样不停工作的人,因为破坏了生物钟的运转规律,往往变得迟钝不堪,甚至因高负荷工作耗尽了生命的源流,据美国教授对多个历史名人的分析,将天赋转化为特殊的才能需要耗费很长的时间,所以据说爱因斯坦、牛顿、阿基米德、毕加索都是以懒惰著称,当中的回环余地反而为他们赢得了超强的想象力。
相反陈布雷先生缺乏适度的怠惰,思维处于压力之下高速运转,结果伤害到生命的根基。
他在生命的壮年就已灯尽油枯,实在因为他过于勤奋,燃尽了作为物质燃料的身体机能,以一己身体的资源再生的渠道被阻断,身体资源耗尽,加以战局一挫再挫,可以说悲凉之雾遍抹心房,于是对死亡的防备岗哨,悉数解除,大门洞开……
布雷先生尽忠职守,俯仰无愧,超过了自身承受的极限,真可入幕僚史圣者之林。
老派的典型
袁世凯的幕僚张一麐,他是操守谨严、尽忠职责的老派典型。
他在老袁北洋大臣兼直隶总督时代入幕,主佐文案,襄办学务。
光绪二十九年开经济特科的时候,他考了第一,后来瞿鸿玑等人主张大魁应有高贵出身,才将云南石屏人袁嘉谷的卷子点了第一,张一麐居第二。
有时候袁世凯看到下班后他还在伏案办稿,晚来的急件交给他麻利办好,对他很是倚重。
张先生说,北洋幕府时代,有傅增湘、于式枚、陈昭常、严修(范孙)等,还有留学生金邦平等,因为那时,幕僚业务和古时候已经很不同,有地方自治、外事交涉、警察业务等新政,旧幕僚办起来大显吃力,手段和学问都跟不上了。
所以,经纬万端的各种公事,张一麐等人都无役不从。
新问题要研究三五天,多方征询后才下笔拟稿。
张一麐没有纯粹的军事履历也无专门兵学训练,一天袁世凯叫他润色《步兵操典》,改完后,训练处的何宗莲拿来呈给老袁,呈递前何氏已将张先生所改正者逐条驳回。
老袁看后大怒,说,狗样的一班武夫,胸无点墨,你们知道哪个改的吗?就是座中的张君啊,何宗莲大窘,面向张一麐连称老师。
这个时候,徐世昌、王士珍等人均是袁世凯的重要助手,这时袁世凯也相当礼重文士,用人之长,补己之拙。
张先生的幕僚生涯,大多记载在他的《古红梅阁笔记》里面。
光绪三十年即1904年间,清廷越发依赖北洋系,而老袁事权日重,他的幕僚就有劝他学习曾国藩谦退内敛的。
但袁氏的性格,此时已很膨胀,喜欢包揽把持,然而他对幕僚的态度据说还是很周到。
稿子拿去,总是说,我的文学很差,你替我改正。
据说有些长稿啰嗦的地方,经他点窜,如神龙点睛,起稿者自愧不如。
有一天早晨他找张先生问事,方坐下,问他早餐没?张一麐答已用。
于是袁氏自个儿吃起来,“先食鸡子二十枚,继而进蛋糕一蒸笼,剖食皆尽。
余私意此二十鸡蛋一盘蛋糕,余食之可供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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