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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军中原大战败北,段雨村即寄居燕京,不再返其安徽原籍;仅以西北军耆老之资格,由宋哲元月致炭敬若干而已。
旧时军阀部队,幕僚如得宠信,而又确有真本事者,尚有一定机会发挥,上焉者幕僚可以不拘出身,不限资格,不受礼仪规矩束缚,甫入场就能介入机要,受到幕主信赖和重用,否则地位尴尬,难有任何建树。
盖以军阀系列,人事关系变幻游离,每以偶然细故,而动辄得咎,宠信者闲置,疏远者就更加缩手缩脚,其终极原因,乃因军阀部队,不是现代意义上的职业军人,因主官的归属关系,性格癖好,捭阖纵横的结果,参谋之类人员,很容易受到冲击,而且首当其冲。
谦庐还回忆说,张之江视为右臂者,为张树声将军,其人在帮会中辈分甚高,而矫揉造作令人难耐,他满口耶稣如何如何,毫无江湖豪侠气慨。
无分昼夜,此公喜御墨镜,颇增神秘之感。
谈话时又极慢,且哼且讲,极类京剧中之道白,曾到谦庐那里诊断哮喘症,又衔冯命,邀医官至京郊餐叙:“大夫——咱们的——冯先生——又想请您老——去吃一顿白菜豆腐——就大馒头啦!
……”
言时态度严肃,而语气轻薄;颇似真言,又颇似揶揄,其难测也如此。
有人以为此乃张氏在西北军中自保之道,非如是,不能在冯玉祥之榻前,勉为帮会中之老头子。
不过为媚冯计,此公每收徒弟时,必令其同时接受洗礼。
故冯、李对之,始终宠信不衰;后来他的恩宠还远胜张之江之辈。
妖气与鬼气:旧军队幕僚的底色
民初旧军队中的参谋情形有些怪异。
他们的文人气、师爷气味很重,不少抽大烟、吃花酒,摇鹅毛扇,派头十足。
但他们厄于主官的羁绊,往往终其一生都并不转变为带兵官,好像主菜的配料,或者军阀的侧室偏房一样,永无扶正的机会。
他们中的相当一些人,也甘于此种偏房地位,在配角的地位上扮演角色。
正值干戈扰攘的时分,他们也和战国时期的处士一般,东奔西走,受雇于各路军阀,充任这种意识形态色彩微弱的角色,为主人设计各种战斗。
因为人事的交往渊源,很短的时间内,他们可以站在不同的对立面,今天还是结盟的朋友,明天又不共戴天了,后天却又把臂入林……转眼就可以同盟变成敌人,转眼就可以调转枪口。
这些人中,有的徒有其表,有的颇工于心计,如冯玉祥部队参谋长刘骥、曹浩森等,张宗昌部队参谋长金寿良、李藻麟等。
这种情形与此前的湘军系列的建制恰恰相反,和北伐以后的国民革命军的情形也呈背离之势。
湘军众多指挥官都是从幕僚角色羽变而来,书生将军,秀才元戎,放手一搏,仿佛傲然的骁骑,踽踽独行在杀机四伏的驿路之上。
北伐以后,黄埔系崛起,参谋和指挥官角色的转换,简直是家常便饭。
新式军校培育出来的学生将领、书生带兵官,和民初他们的前身大异其趣。
何以民初的情形有如夹缝中一样的怪异呢?这和近代军阀的生成有关。
湘军的成功,历史家都承认的了。
萧一山先生以为其要点在有组织有训练有主义,骨子中保存着我国乡民固有的诚实和勇敢。
对兵员,严格按规则保障后勤物质供养,而对带兵的营官,总须其为孔孟的信徒,也即还是读书人。
曾国藩说“近世之兵,孱怯极矣,懦于御贼,而勇于扰民”
。
湘军之建立,无论战斗力还是精神面貌,都和当时的绿营官军、土匪、游民暴民俨然区别开来,而成异军突起的劲旅。
萧一山先生并比较湘军、淮军的根本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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