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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最后一段录音播放完毕,天空忽然降下细雨。
奇怪的是,雨水落地即化为荧光微粒,悬浮于空中,组成无数闪烁的名字??那是近年来登记在案的逝者名录,此刻正以光的形式重返人间。
沈教授站在人群边缘,拄着拐杖,仰头望着这场奇迹般的雨。
泪水顺着他布满皱纹的脸颊滑落。
“我们错了那么久。”
他低声说,“以为掌控就能带来和平。
可真正的和平,原来是允许脆弱存在,允许眼泪流淌,允许死亡不被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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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小满独自走进静语林深处。
启语主树比以往更加苍翠,枝干伸展如臂,仿佛随时准备拥抱整个世界。
她在树根旁坐下,掏出录音笔。
“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听到。”
她说,“但我还是想试试。”
她深吸一口气,开始讲述:
“我曾经以为,做母亲就是要坚强,要遮风挡雨,要把所有恐惧藏起来。
可后来我发现,最深的爱,其实是坦白自己的软弱。
比如我现在就很怕,怕这一切只是短暂的觉醒,怕人们很快又回到旧轨道,怕孩子们再次被当作工具利用……”
她停顿片刻,声音微颤。
“但我也知道,有些东西已经改变了。
就像你说的,铃兰开了。
只要根还在,春天就不会真正结束。”
说完,她将录音笔轻轻放在树根缝隙中。
片刻后,树叶沙沙作响,一片花瓣飘落,正好盖住按钮。
紧接着,笔身微微震动,自动开启回放功能。
传出的却不是她的声音。
而是一段清脆的童谣,旋律熟悉得令人心碎。
正是当年她在梦中听过的那一首。
小满猛地抬头,环顾四周。
月光洒落林间,万籁俱寂,唯有风穿过叶隙,如同无数细小的应答。
她忽然笑了,笑着流泪。
“原来你一直都在。”
她说,“谢谢你们,教会我们如何做人。”
远处,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照亮整片铃兰林。
洁白的花朵在风中轻轻点头,像是在回应,又像是在承诺。
一个新的时代,正随着每一次倾听,悄然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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