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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黎怔住，她预想过李诞的愤怒、质疑、甚至厌恶，却唯独没想过会是道歉。
“你...不怨我瞒你这么久？”
她轻声问。
李诞稍稍松开她，双手仍扶在她肩头：“我更怨自己。
那夜之后，我竟没有深究你的去向。
若我多一分执着，早该找到你们。”
他指尖轻抚过她眼角并不存在的皱纹：“这六年，你独自抚养念念，应对那些我看不见的危险...难怪念念如此懂事，他必是见多了你的艰辛。”
沈黎千年修行的道心，在这一刻竟泛起涟漪。
她垂下眼帘，长睫掩去眸中情绪。
“我有我的责任。
念念既是我的骨肉，护他周全乃我本分。”
“现在这是我们的责任了。”
李诞语气坚定，“无论他是仙是人是灵胎，他首先是我李诞的女儿，是你沈黎的女儿。”
他走到办公桌前，拿起那份DNA检测报告，缓缓将其撕碎。
“我不需要这个来确认他是我的孩子。”
纸屑纷纷扬扬落进垃圾桶，“从他第一次叫我爹地，抱住我的腿那一刻起，我心里就已经认了。”
沈黎望着这个凡人男子，忽然明白了为何自己那样的修为，却会与他有一夜情缘，甚至孕育子嗣。
世间有些力量，确实超越仙凡界限。
“赵家不会善罢甘休。”
她提醒道，“他们既知念念特殊，定会再出手。
而且今日我被迫动用真元，旧仇家恐怕也会感知到我的气息。”
李诞眼中闪过冷厉光芒：“赵家交给我。
在江城，还没人能动我李诞的家人而不付出代价。”
他走向酒柜，倒了两杯威士忌，递一杯给沈黎：“至于你的仇家...或许你该告诉我，我们将面对的是什么。”
沈黎接过酒杯，指尖轻点杯沿，酒液瞬间化作氤氲灵气，又被她缓缓饮下。
“我的世界，比你想象的更危险。”
“我们的世界。”
李诞纠正道，与她碰杯，“从今往后，没有‘我’的世界和‘你’的世界，只有‘我们’的世界。”
沈黎凝视着他，千年冰封的心湖终于荡开一圈涟漪。
她轻轻点头，唇角扬起一抹极浅却真实的微笑。
“好，我们的世界。”
窗外，江城夜色正浓，但黎明已在不远处等待。
（第四卷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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