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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昇在雨里等了将近半小时，一身快湿透，打了个喷嚏，余皓说：&ldo;我就是来看看，没打算下水。
&rdo;
周昇没回答，拿着手机照明，走在前面，回头道：&ldo;到了地方你就说声。
&rdo;
&ldo;就这儿。
&rdo;余皓答道。
&ldo;你确定?&rdo;周昇在桥洞下问。
余皓说：&ldo;非常确定，我记得那个&lso;禁止垂钓&rso;。
&rdo;
他还记得当年来时，母亲就在禁止垂钓的牌子下看着他，让他去挖螺蛳，十四年过去，水库几乎没有任何改变，只有草长高了些。
&ldo;我先下去。
&rdo;周昇说，&ldo;你等着吧。
&rdo;
&ldo;不不。
&rdo;余皓说，&ldo;我去。
&rdo;
周昇也是个不怕死的，说：&ldo;那你抓住我的手，不管怎么，都别放。
&rdo;
余皓望向那漆黑的水面，终于感觉到了一股恐惧，当年尚且不察，过后越是想起，就越觉得不是滋味，面前隐隐约约浮现出黑龙的双眼，正在水底下凝视着自己。
那是恐惧，是死亡，是他铭刻在骨子里的，如影随形的绝望。
余皓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周昇，一片黑暗里，什么也看不见，手掌中传来周昇灼热的体温，在这个黑夜里，他想，这一生他记得最清楚的，也许就是周昇的手。
&ldo;去吧。
&rdo;周昇说，&ldo;别怕。
&rdo;
余皓一步一步地走下去，周昇又说：&ldo;我觉得你有病。
&rdo;
余皓在黑暗里答道：&ldo;我也觉得我有病，不然怎么会自杀?&rdo;
周昇：&ldo;别这样，我就随口说说。
&rdo;
余皓站在齐膝深的水里，很久没有说话。
周昇道：&ldo;怎么?下啊，我不放手。
&rdo;
余皓：&ldo;水不深……&rdo;
周昇：&ldo;……&rdo;
周昇也下来了，这里的水非常浅，余皓一米七五，水只到他膝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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