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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为殿下取新的笔墨来。”
崔枝转头吩咐。
很快名唤十六的小郎君取了笔墨来，站在一旁给沈千灯研墨。
沈千灯理了理袖口，漫不经心地说：“本宫手上还有伤，不如崔郎代我秉笔。”
话音未落，所有人都抬头看着沈千灯。
静默了须臾，沈千灯才恍然大悟这里除了她所有人都姓崔，补充道：“哦，是崔班主。”
崔枝敛袖提笔蘸上朱墨，“崔枝的荣幸。”
沈千灯这才定睛看了纸上的戏词。
……吾宁拼得泉台饮恨血痕腥，也强过醉笙歌华堂锦帐①……
还未看上几行，只听到“啪”
的一声，墨条倒在砚台上，溅下一滴朱墨落到崔十六脚边。
崔十六一手在石桌的边缘无力地握拳又松开，在光滑的石桌上找不到任何支撑点，另一手捂住肚子。
“十六……失仪，殿下恕罪……”
崔十六勉强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完整的音节，五官痛苦地挤在一起。
沈千灯赶紧扶他坐下，“身体不适还在乎什么仪不仪的。”
崔十六的双手拢在袖子里，将袖口攥得变形，低头紧紧地皱眉。
“十六可是吃坏东西了？”
有人问。
崔十六不再言语，咬着泛白的嘴唇只是摇头。
“扶十六回去躺下吧。”
“要不要请大夫？”
在一众七嘴八舌之中，崔枝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殿下那里有药吗？不如把十六扶过去吧。”
崔枝看着沈千灯的眼睛严肃地说。
沈千灯接收到崔枝的信号，点点头，“我那里有药箱，扶到我院子里去吧。”
“还能走吗？”
崔枝低下头小声地问崔十六，扶上他的肩膀想要支撑他起身。
沈千灯见状，拉过崔十六的胳膊，一把将他打横抱起来往外走。
“除了崔枝，都不必跟过来，各位郎君好好休息，晚些时候我让紫泱送点心来。”
沈千灯喝止住了众人的脚步。
崔十六的身量抱起来要比看上去轻许多。
沈千灯这一举动，震惊了所有人，有人惊讶地瞪大双眼，有人不悦地蹙眉。
崔枝赶紧快步跟上去。
一路上洒扫的侍女小厮看到长公主抱着一个小郎君，纷纷转身回避。
院子里槐青正在画图，听到动静赶紧起身来迎。
沈千灯没把崔十六交给槐青，径直抱进了卧房。
“去小厨房煮一碗姜枣茶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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