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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云疏月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顾清尘身后半步的位置。
她依旧穿着那身流光溢彩、不染尘埃的月华鲛绡裙，青丝如瀑，容颜清冷绝艳，周身仿佛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月华清辉。
她的目光自始至终只落在顾清尘一人身上，对于门外那恭敬候着的皇帝、国师以及一众仆从，连眼角余光都未曾施舍半分，仿佛他们只是无关紧要的空气。
“夫君，此间事了，可以走了吗？”
她轻声开口，清冷的嗓音里带着一丝只有顾清尘能察觉的、不易察觉的催促和对这凡俗之地的淡淡不耐。
“这就走。”
顾清尘极其自然地反手握住她微凉的柔荑。
两人甚至没有与门口的风无极和玄真再多说一句客套话，牵着手便径首朝着客栈楼下走去。
风无极与玄真连忙再次躬身，垂首避让到一旁，态度恭敬到了极点，不敢有丝毫怠慢或不悦。
客栈外，那辆半旧的青篷马车早己被宫人细心打理过，安静地等候着。
顾清尘先细心扶着云疏月上了车，替她理好裙摆，自己才轻巧地跃上车辕，拿起放在一旁的马鞭。
“仙师……”
玄真国师忍不住快步跟上，来到马车旁，鼓起全身勇气，对着顾清尘的背影深深一揖，声音带着激动和无比的恭敬，“仙师大恩，救我陛下，拯我国运，苍风国上下没齿难忘！
敢问仙师……尊讳可否示下？我等也好日夜供奉长生牌位，感念仙师恩德……”
其实他大概知道此人就是顾清尘，但是他还是想亲耳听到他承认。
顾清尘闻言，拉着缰绳的手顿了顿。
他回头看了玄真一眼，又扫过旁边同样一脸期待和敬畏的风无极，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带着点玩世不恭的意味：
“供奉就不必了，吵得慌。”
他摆了摆手，随即像是思考了一下，才懒洋洋道，“名字嘛……”
玄真和风无极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屏息凝神，生怕错过一个字。
顾清尘看着他们那紧张又期待的模样，轻笑一声：“……忘了。”
话音未落，他手中马鞭轻轻一抖，在空中发出一个清脆的鞭花，并未抽打在马上。
“驾！”
拉车的骏马仿佛通灵，立刻迈开西蹄。
青篷马车平稳地启动，轱辘轻轻碾过客栈前干净的石板路，发出规律而轻快的声响，不紧不慢地朝着城门方向驶去，很快就汇入了清晨出城的人流车马之中，看起来普通得不能再普通。
风无极与玄真依旧保持着躬身的姿势，站在原地，望着马车远去的方向，久久无言。
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震撼、感激，还有一丝怅然若失。
仙缘莫测，来得突然，去得也洒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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