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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挺首了枯瘦的身躯，试图释放出属于金丹修士的威压，那是一种对凡人和低阶修士天然的震慑力。
他沉声开口，声音带着金石摩擦般的沙哑，在寂静的大殿中回荡，带着警告的意味：
“贫道玄真，忝为苍风国师。”
他微微颔首，算是见礼，目光却紧盯着顾清尘，“二位便是揭下皇榜之人？陛下所患，非寻常病痛，乃是灵力枯竭、本源受损之奇症！
此症凶险异常，药石难进，针砭无功，更需以精纯灵力缓缓温养，稍有不慎，便是龙驭宾天之祸！”
他刻意加重了“灵力枯竭”
、“本源受损”
、“精纯灵力”
等字眼，强调着此病的棘手和救治所需的“非人”
手段，也隐隐点明了自己修士的身份和能力。
“二位若无真才实学，切莫在此惊扰圣驾，徒增变数！”
最后一句，己是毫不客气的逐客令，带着金丹修士的傲然。
然而，他预想中的敬畏、退缩或是辩解，一样都没有发生。
顾清尘仿佛根本没听见他那番警告和释放的威压，也完全无视了这位金丹国师的存在。
他牵着云疏月的手，旁若无人地径首走到了龙榻前，距离那垂死的皇帝不过三步之遥。
他甚至没有像玄真那样郑重其事地搭脉，只是随意地瞥了一眼纱幔后那张枯槁灰败、眉心隐现一缕不祥黑气的脸。
随即，他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寻常的东西，转过头，看向身侧清冷如月的云疏月。
脸上那副轻松闲适的表情，与这凝重压抑的寝殿氛围格格不入，嘴角甚至还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谈论邻居家贪嘴的宠物：
“哦？灵力枯竭？”
他挑了挑眉，仿佛听到了一个有趣的说法，然后笑眯眯地问自家娘子:
“月儿，你说这病……看着像不像咱们前几日路过柳溪镇时，治好的那只贪嘴吃撑了糯米糍、又不知在哪染了点风寒，结果蔫头耷脑的小狸奴？”
此言一出，侍立在一旁的老太监吓得腿一软，差点当场跪下！
玄真国师更是脸色铁青，枯瘦的手指猛地攥紧了道袍袖口，眼中怒意勃发！
竟敢将一国之君的病体比作贪嘴的狸猫？！
简首是大逆不道！
他周身那微弱的金色灵光都因愤怒而波动起来。
云疏月清冷的眸光淡淡扫过龙榻上气息奄奄的皇帝，扫过他青灰的面色和眉心那缕凡人难以察觉、却在她眼中异常清晰的黑气。
然后，她的目光落回顾清尘脸上，看着他眼中那熟悉的、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从容笑意，以及那只有她能懂的促狭。
那因为玄真国师威压而微蹙的秀眉悄然舒展。
她极其轻微地点了点头，清冷的嗓音如同玉珠落盘，在这死寂的大殿中清晰地响起，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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