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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
亦飞颔首，“的确如此。”
“但不知道他是否明白，七国彼此吞并，才是真正的历史规律，七国之间根本不可能永远共存，因为七国的实力彼此不均，秦国越来越强，而六国却没有实质上可以威胁秦国的力量。
十五年不出函谷关，对于六国来说，未必一定是好事，对于秦国来说，也未必一定是坏事。”
亦飞深以为然，“不错，所以说，秦国无论成败，和六国都有着至深的关系，而苏秦也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才能够合纵成功，将六国联合，共同对抗秦国。
甚至，或许从一开始，他就看到了最后的失败。”
慕华疑惑道，“苏子既然明白，为什么还要推行合纵。”
“因为他虽然明白，六国的君主却不明白，他们被强大的秦国所震慑，心中满是畏惧。
所以苏秦敏锐抓住了六国君主的弱点，只点明了秦国对他们的威胁，却从来没有言及，秦国和他们之间同样有着深刻的联系，甚至更多的利益关系。”
慕华沉吟道，“哥哥的意思，是苏子让六国君主只看到苏秦联合六国对六国有利的一面，而没有看到有害的一面。”
“不错，合纵的根本并不在于六国，而在于秦国，在于一个真实存在，却又看似缥缈的事实，那便是秦国和六国的对立。”
微微一顿，亦飞接着说道，“列国纷争，彼此关系错综复杂，而苏子却用一个十分简单逻辑，将这种复杂的关系斩断，去除了矛盾的一个方面，而只保留了对立这一个面。”
“那么，之后六国所做的一切决定，都是在这个对立面上所做的。”
“是，过分强调秦国对他们的威胁和害处，却选择性地无视秦国可能存在的保护和好处，将他们的关系和秦国彻底割裂开来，或许正是因为这样，才导致天下局势的变化。”
“所以后来张子连横，就轻易破解了六国合纵。”
“不错，张子和苏子都是鬼谷子的门生，为同门师兄弟，同学纵横之术，他们之间一为合纵，一为连横，究竟是什么目的，天下谁人能知。”
慕华眼眸一亮，“哥哥的意思是，苏子之所以合纵，是为了联合张子的连横，最终让秦国一统天下？”
亦飞沉沉说道，“这只是我的想法，谁又知道了，但我想苏子最开始既然选择的是秦国，之后又推荐张子西入秦国，很多事情或许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的确如此。”
慕华深深叹服。
“所以，明确了这些点之后，也许就能够破开此阵了。”
亦飞身影一动，蓦然想起一事，“慕华，朝歌可是鬼谷子出生之地？”
慕华微微一笑，“哥哥到朝歌已久，难道才想起来这件事情吗？”
“原来如此——”
亦飞一笑，原来是这么回事，“小妹，看我破阵吧。”
亦飞指尖轻轻一点，在原本的光影中，嫁接了另一重光影，两重光影重叠在一起，所有光芒彼此交错，看上去十分凌乱。
但亦飞的目光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平静，仿佛凝结着无边的自信，许久，他的嘴角终于露出笑容，在拨弄好最后一重光影之后，长舒一口气，回到慕华身前。
慕华面露疑惑，“哥哥，结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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