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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梦里奔跑，试图靠近那些人，却被一层无形屏障挡住。
直到他喊出那句“我替你们说”
，屏障才轰然碎裂。
“你还记得林知微最后说的话吗？”
白露忽然抬头。
陈砚点头：“‘总有一天，会有人替我们把课上完。
’”
“她不是在等口号，也不是在等纪念日。”
白露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她在等一个人，真正站在讲台上，翻开那本被禁的书，面对学生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讲下去??哪怕只有一次。”
陈砚沉默片刻，缓缓站起身，将花小心放入背包夹层。
“我去北境七城。”
“为什么是那里？”
“因为录音残片是从那儿流出的。
审讯室的位置虽然从未公开，但碳测数据显示，那段音频的原始载体曾深埋于冻土层近四十年。
如果能找到那个房间……或许就能唤醒更多沉睡的记忆。”
白露没有阻止他，只递给他一张折叠整齐的纸。
纸上画着一幅简图，线条粗糙，却标注了经纬度和一道蜿蜒的地下通道轮廓。
“这是……？”
“静语窟第七裂隙的地图。”
她说，“当年我没进去，因为我必须守住第八门。
但这张图，是我用三十年时间，一点一点拼出来的。
它通往的不是戈壁，而是北境地底的一条废弃防空洞系统。
那里曾是秘密档案库，后来成了关押‘思想异端者’的地方。”
陈砚盯着图纸，忽然发现角落有一行小字：“入口在旧师范学院图书馆地下室，书架后。”
他猛地抬头：“苏晓的父亲……是不是在那里上的最后一课？”
白露点头。
“也是他写下《春录》终章的地方。
那天下午，他刚念完最后一段，就被带走了。
学生们后来回忆，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如果我不在了，请让这本书替我说话。
’”
陈砚喉头一紧。
三日后，他抵达北境七城中最荒凉的一座??雪原市。
这里曾是教育改革试点区，八十年代聚集了大批理想主义教师，也因此成为肃清重点。
如今，老城区多数建筑已被拆除，唯独那座旧师范学院尚存，外墙斑驳，玻璃破碎，像一头垂死的巨兽伏在风雪之中。
深夜，陈砚撬开图书馆侧窗，潜入楼内。
灰尘厚积，书架倾颓，许多书籍早已霉烂成团。
他依图前行，在东侧角落找到一处异常结实的金属书架。
推动之后，地面传来机关转动的闷响，一道暗门缓缓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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