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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别院时已近四更天,慕昭然没有再用土遁术钻地底,她将土灵气集中在掌心,贴到墙面,土灵从掌下一圈圈扩散开,在墙上开拓出一个能容一人穿行的门洞。
虽然无人观看,慕昭然还是理了理袖摆,昂首阔步地迈入门洞里。
墙面上的土灵光芒转瞬收敛,墙面很快恢复如常。
别院内静悄悄的,只中门处还有两个小厮值守,慕昭然裹着法袍,悄无声息地从他们中间走过,回屋之前往东厢房望去一眼,见那屋里烛火已灭,没什么动静,她才安心地入屋准备休息。
折腾这么半宿,慕昭然着实有些疲累,她就着盆中冷水简单洗漱后,便一头倒到床榻,几乎是沾枕即眠。
直到被飘入耳中的沉重喘丨息所惊醒。
慕昭然蓦地睁眼,乌黑的眼珠迅速打量过周遭环境,随即确认自己又入了梦。
她站在熟悉的寝殿中,面前垂挂着一重深青色的帷幔,帷幔之内还有几重轻纱幕帘,将内室的情景遮挡得严严实实,只余令人面红耳赤的喘丨息声从幕帘里面断断续续地传出。
慕昭然听得脸颊发热,心脏剧烈搏动,一下一下撞击着胸腔,立即抬手想要去取头上珍珠发钗。
可手指却摸了个空。
她多日不曾做梦,心神又有所松懈,入睡之前,忘了戴上发钗。
慕昭然懊恼地抿唇,现在怎么办?要怎么才能逃出这个梦境尽快醒过来?这一回阎罗竟比她还要先入梦境,他一个人在里面做什么?
还喘成这样……
慕昭然听着他的声音,脸颊越来越热,呼吸似也受他所染,渐渐急促起来,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想象着帷幔里面会是何种景象,心里像是有猫爪在挠,不由抬起手来。
指尖碰到深青色的帷幔,打算撩开之时,她又蓦地反应过来,手指用力抓住两边幕帘,合握到一起。
——不能进去。
进去之后要怎么面对他?要怎么和他说?说她已经知道前世是自己做错了,但是今生依然选择和他断绝关系,老死不相往来?
这不纯粹是去增加仇恨的么?
或者求他放过自己,她魂上虽负着罪印,是系统口中十恶不赦之人,但慕昭然自认她所行之恶也不过是些争风吃醋的小恶,还做不到视人命为草芥,动动手指便要屠村灭城。
她不想重蹈前世覆辙,她想永远高居云端,风光无限,而非再次陷入泥泞,受万人咒骂。
今生,她不想回应他,也不敢回应他,只想与他断绝关系,从此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可这样的想法又太过天真可笑,以阎罗的性子,他不会轻易放过她的,不论她怎么哀求都没有用,前世她又不是没有求过他。
所以,不能进去,不能和他面对面,不能跟他说话,不能再和他生出任何牵绊了。
殿内烛火昏暗,又挂着重重帷幔,也许他根本就没有发现她来了,不然,他应该早就撩开幕帘走出来了。
对,他定然还没有发现她。
“嗯……”
阎罗夹着鼻息的呻丨吟越来越清晰,慕昭然忍不住伸手捂耳,掌心触到自己烫得快要烧起来的耳垂,口干舌燥地咽了咽唾沫。
层层幕帘之内,游辜雪敞着衣袍坐在床榻之上,双眼死死盯着那一道映在幕帘之外的模糊身影。
在她的神识到来之前,这个梦境漆黑冷寂,殿中没有烛火,没有香薰,垂挂的幕帘之上也没有细致的绣纹。
他陷在这个漆黑冷寂的梦境中,肆无忌惮地释放着自己压抑的欲丨念。
但她却忽然来了,于是殿中亮起了烛火,烧起了暖香,一丝丝金线游走在床幔之上,织出交颈戏水的鸳鸯图案,床角挂上了摇晃的流苏。
烛火将她的影子投在帷幔上,距离他不过只几步远。
他没料到她会入梦,他没戴面具,也没有幻化出满身的伤痕。
如果她撩开帷幔走进来,就会亲眼看见那个在她心中无欲无求的游师兄,是如何衣衫尽解,紧绷身躯,无法自已地摆动双手,裹着她的手帕,宣泄满腹欲丨望。
帕子早已湿丨透了,上面兰花刺绣倒是开得越发艳丽。
可是,只这几步远的距离,她都不愿意主动朝他走来。
游辜雪眼角发红,眼瞳上覆着迷离水色,爱恨纠葛在眼底,让他的身体也饱受情丨欲折磨,面上的神情似痛苦又似欢愉,像是枝头上被融化了的雪,早就堕入泥泞,再不见冰冷的霜雪之姿。
“呵呵……”
他自嘲地轻笑出声,金色的发带松脱,乌黑长发凌乱地披散下来,下颌有汗珠滴落,顺着脖颈的青筋滑至锁骨,喉结滑动。
他知道她在听,所以故意弄出更大的声响,故意张开口大声地喘丨息,从鼻子里拖出长而缠绵的呻丨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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