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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人从常德益房中押出来的时候,那小宫女已经被折磨得不成样子,一身雪白的皮肉变得又红又肿,一头乌鬓发凌乱不堪,上面暧昧的痕迹混着被凌虐的痕迹,触目惊人,几乎直白地告诉每个人昨夜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这些年手上粘过的鲜血不少。
殷殊鹤不至于因为溺死了一名宫女就心生不忍,他只是觉得厌恶和恶心。
他不明白一个断了根的太监为何会在床榻间生出那种见不得光的癖好,更不懂常德益一个年过半百满脑肠肥的宦官为何偏爱折磨那些尚未长成的宫女。
殷殊鹤生得极好。
不然也不会在七岁时就被常德益一眼看中。
跟那些整日佝偻着腰低眉顺眼,只知阿谀奉承的内侍不同,殷殊鹤面若冠玉,乌发朱唇,眉目唇鼻无一不精,阴柔漂亮,几乎令人过目不忘,因为他也收到了不少宫女用各种隐晦方式表达想跟他亲近的念头。
毕竟这宫中寂冷,若是能互相取暖也算不错,而且殷殊鹤不仅样貌过人,在司礼监也颇为得脸,日后必定风光。
但殷殊鹤却接受不了。
不仅接受不了,曾经因为为了替常德益办事,他私底下往淑妃宫里走动的次数多了些,淑妃身边的贴身宫女看中了他,那日含羞带怯地将自己亲手绣的手帕送给他,试探性将手放在他手上,当时殷殊鹤感觉自己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那种夹杂着强烈抵触跟厌恶的感觉几乎让他恶心欲吐。
当时他强忍着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事后回到自己厢房却恨不得将自己整个浸在冷水之中。
并不是那个宫女不美。
也并不是那个宫女对他没有利用价值。
但不知道是不是这些年亲眼见过太多常德益在床榻上欺辱亵玩过宫女的手段,以至于他只要将这些事联想到自己身上,就觉得异常反胃。
可偏偏他身上还有这么一个令人不齿的隐秘病症……殷殊鹤眼中闪过一丝阴鸷与自嘲。
如同万蚁噬心一般想让人触碰,可真有人碰到他了,他却又只想将人杀了,果然,没了根的阉人就是与常人不同,畸形又怪异。
好在这些年他早已习惯了病症发作的难熬,现在正是盛夏,就算整个人都浸在冷水之中也不算难熬。
而且他对自己向来心狠,没什么扛不过去的。
殷殊鹤面无表情脱光衣服坐进浴桶里去,感受着身体里那股疯狂叫嚣着的压抑与见不得光的渴望,他额角冷汗涔涔,脸上却看不见什么波动,只胸口起伏着阖上眼睛兀自忍耐。
忍一忍。
只需要忍一忍就好。
然而这感觉太难受了,不知道是不是今日受到的刺激太过,殷殊鹤大脑昏昏沉沉,只觉得这水不够冰冷,这病症太过难熬,指甲再怎么掐进掌心,都还是难耐,还是渴望,怎么都止不了压不住的躁动。
不知道为什么,殷殊鹤呼吸凌乱地攥紧浴桶边缘的时候,一双狭长的眼眸微眯着,又是狠辣又是湿润的眼前忽然闪过些许破碎模糊的景象。
他看到一个人。
一个看不清面孔的男人。
那人身量比他高出许多,几乎可以将他整个人都覆住的男人动作强势地从后面抱着他,不许他动,一边啃咬他的嘴唇,一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低声问:“公公舒服么?”
见他皱着眉头不肯说话,那人强硬将他的下巴掰过来,把手指伸进他嘴里,撬开来,声音低哑又狎昵道:“我在给公公治病呢。”
“公公难道不准备好好感谢一下我这味药?”
殷殊鹤仿佛看见自己抬起手来给了那人一个巴掌,那人不仅没有生气,反倒攥住他的手,舔过他的指尖,那种湿润又黏腻的感觉让殷殊鹤浑身发颤,隐忍着想要将手抽出来,“你给我滚开!”
“你想让我滚到哪里去?”
殷殊鹤看不清那人的表情,但看见那人压下来亲吻他的脖颈,嘴唇,最后变本加厉把舌头直直伸进他嘴里,两人胸膛贴着胸膛,鼻尖抵着鼻尖:“……我可舍不得公公犯病。”
他听到自己神经绷到极致的斥责:“你是不是疯了?!”
“公公现在才知道吗,”
那人声音里带着低低沉沉的笑:“早在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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