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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耀看著刘奚,缓缓说道。
“你今日之辩,为我等揭示了一个大道至理——为成大利可舍小礼。
在下说的可对?”
这是一个陷阱,却是一个刘奚无法否认的陷阱,因为由他自己亲手构建的逻辑。
刘奚眉头微蹙,只能沉默不语。
眾人愕然回头,只见司马耀缓缓而是对著门外轻轻拍了拍手。
片刻后,两名羽林郎抬著一件东西,走进了大堂中央,轻轻放下。
那是一把椅子。
它就那样静静地立在空旷的殿中,与周围跪坐的席案、凭几,显得格格不入。
司马耀的脸上,重新掛上了残忍的笑容。
他指著那把椅子,声音响彻大堂:
“诸公请看。
此物亦是刘监丞的大作。
我请问孔博士,高坐於此物之上,双足垂地,脊背倚靠,是何种姿態?”
孔目立刻起身,配合得天衣无缝,用一种痛心疾首的语调,高声答道:
“其状,如狐之狡蹲,似犬之恶踞。
是人与禽兽不分之態。”
对於后世习惯了沙发和椅子的人来说,坐是一种放松。
但在汉晋时期,尤其是对士族阶层而言,坐是一种修行。
是区分人与兽、华与夷的根本。
当时唯一合法的坐姿,是跪坐。
双膝併拢,稳跪於席上,臀部压於足跟,上身如青松般挺直。
而现今习以为常的高坐,即双脚垂地,在当时称为踞。
不过那时候还没有椅子,所谓的踞,就是上厕所那种下蹲。
因为上古之时,裤子没有襠部,这样蹲著就会露出不雅之处。
在古人眼中,这是极其粗鄙、傲慢、甚至带有侮辱性的姿態,被认为与动物趴地休息的形態无异。
因此当时的士人为这种坐姿起了极具羞辱性的说法,蹲地踞俟与鸟兽无別。
这罪名何其严重?
亚圣孟子曾因见妻子在房中踞坐,当场觉得受到奇耻大辱,转身便要休妻。
虽经母亲劝阻作罢,但可见在圣贤价值观中,这种非礼坐姿足以动摇家庭根基。
当时虽已有胡床从西域传来,但其地位极为特殊。
將军在军帐中权宜使用,或名士野外郊游时图便而坐,尚可理解为权宜之计。
然而这些场合,要么是军务紧急,要么是山野閒游,都属非正式场合,与朝堂庙算相去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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