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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姜苒宛若毫无尊严可言的货物，被人拖着往外走，所过之处，无数的人朝这边看来，指指点点，仿佛她是个小丑。
她小脸煞白，心如死灰。
到了急救室外，已经得知消息的沈禾正在嚎啕大哭，她哭得悲伤，哭得震撼，厉烨霆听到哭声，脸色微变，快步往那边走去。
姜苒如同死狗，被强行拖了过去。
隔着一扇门，厉烨霆满脸疼惜地将沈禾拥入怀中，安慰她时，那般温柔，姜苒有些恍惚，实在想不起来，自己究竟有没有见到过这个人不生气的样子？
为什么，每次面对她时，总是满脸愤怒？
姜苒情不自禁地开始怀疑自己的执着究竟有没有必要？
记忆中的那个人，也许早就在那年春天彻底消失。
她双眼无神，没有焦点，仿佛毫无灵气的牵线木偶。
“烨霆，是她！
一切都是她害的！
我们的孩子没有了，我们的孩子因为她失去了性命，甚至连看一眼这个世界的机会都没有！”
沈禾趴在厉烨霆怀中泪流满面，当注意到姜苒时，愤怒不及，“她就是个坏女人，她想夺走你，还要夺走我们的孩子！”
厉烨霆随着她看了过来。
原本温柔的双眸刹那变得冰冷。
看到他的眼神时，姜苒忽然明白了，没有必要的，过往回忆困住的从来只有她，执念越深伤得也会越重。
她该放手了。
厉烨霆看到她瞬间变得浅淡的双眸，眉头微蹙，然而，听到怀中沈禾的哭声，还是低下头，温柔地问，“你想怎么样？”
沈禾眸色一闪，双眼带着泪抬头，“我想怎么样都可以？”
厉烨霆轻柔地抹去她眼角的泪水，“当然。”
“我要让她忏悔，我要让她为死去的孩子付出代价！”
沈禾顿时精神了起来，她坐直身子，直勾勾地盯着门口的姜苒，眼底满是疯狂，“护士，去把孩子拿过来。”
她的肚子已经五个月了。
胚胎快要成型，因为大出血，整个从体内流了出来，沈禾来不及打麻醉，亲眼看到时，差点恶心地想吐，那甚至谈不上一条生命，就是一团分不清头脚的肉！
那太可怕，不是寻常人能够接受的。
护士有些迟疑。
沈禾情绪激烈地喊，“我说话你们没听见吗？！”
护士被吓到，磨磨蹭蹭地往护理台走去，眼神求救地看向医生，医生想了想，说道，“厉总，这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
厉烨霆眼神落在在战战兢兢发抖的姜苒身上，皱眉，“换一个。”
沈禾不敢置信，他居然真得为了姜苒而拒绝自己，本来就是为捉弄，现在更是满腔怒火，她激动地喊，“烨霆，你在维护她？！”
厉烨霆说，“不是，只是没必要。”
“好，好！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拒绝不成？”
沈禾哭得梨花带泪，“你心疼她，我不说什么，但我必须要让她给我道歉。”
“简单道歉不行，她要跪下给我磕三个响头，权当是我这个没用妈为死去的孩子报仇。”
厉烨霆薄唇紧抿。
他盯着泪流满面的沈禾看了许久，到底是没有拒绝，转眸看向门口的姜苒，冷冷地说，“跪下。”
从刚才开始就已经有些神志不清，觉得自己仿佛踩在云端的姜苒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让我跪下？我又没错，为什么要跪下？”
她有自己的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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