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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把那片叶子又掀了一下，箭头朝天，像在指路。
李凡盯着它看了三秒，忽然起身，把锄头往地上一插，转身进了院子。
他走到池塘边，弯腰捡起那根靠在墙角的鱼竿。
木杆子灰扑扑的，像是随便从哪棵枯树上掰下来的枝条，连皮都没剥干净。
他翻来覆去看了几圈，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最后嘀咕一句：“你要真是啥神兵利器，现在也该吱个声了。”
话音刚落，鱼钩上的水藻突然自己脱落，啪嗒掉进泥里。
他愣了下，没再说话，只是把鱼竿拎到院门口，斜着插进土里，杆头微微朝南。
这姿势既不像摆阵，也不像祭器，倒像是随手晾根拐杖。
“就当镇宅了。”
他说完，拍了拍手。
接着他走向西角，把鱼篓重新搬过去。
刚才这篓子自己滑动的事儿他还记得清清楚楚，现在再搬一次，心里多少有点发毛。
但他还是硬着头皮把半瓢池水倒了进去，水面晃了两下，映出他皱眉的脸。
“真有不开眼的来，至少能泼它一脸。”
他自言自语，“湿了总比干着强。”
他回头看了眼大黄狗。
狗还趴着，但姿势变了。
前爪并拢压在身下，尾巴横得笔首，耳朵竖得像两片薄铁片，眼睛半眯着，却一首锁着南边林子的方向。
李凡走过去，蹲下来摸了摸它的脑袋：“你是不是知道点啥？别光装深沉啊。”
大黄狗眼皮抬了抬，喉咙里滚出一声低哼，像是回应，又像是嫌弃他吵。
“行吧，算你值班。”
李凡站起身，顺脚踢了下旁边一块碎石，“要是真打起来，你可别光叫唤不干活。”
说完，他又转向池塘边的老龟。
老家伙正缩在石头边上晒壳，西平八稳，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
可刚才那一眼——那缓慢而清晰的点头——让李凡觉得这乌龟活得比人还明白。
他走过去，伸手敲了敲龟壳。
“咚、咚、咚”
三下。
老龟眼皮缓缓掀开一条缝，黑瞳转了过来，静静看着他。
李凡被看得有点发虚，干咳两声：“那个……万一水里冒出个啥玩意儿，您老能不能提前给个信号？比如咳嗽两声，或者打个喷嚏都行。”
老龟没动。
李凡正想再说点什么，忽见龟壳表面泛起一圈极淡的波纹，像是水面上被风吹过的涟漪，转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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